,当真是掌上明珠,含在嘴里怕化了的程度,只想让孩子好,比我们更好。”
“是啊,怕他没本事,万事不成,生活不顺,又怕他太有本事,精力旺盛,四处惹事,怕他不善良,将来对社会有害,又怕他太善良,不懂得保护自己。”罗学云摇了摇头道,“庄稼种坏还有明年,屋子建坏尚可扒了重盖,但活生生的人定型,老天都难改。”
两位“老父亲”谈及孩子的事情,取得惊人一致,争论反倒熄火,只剩对坐抽烟,你叹我叹。
“有时候,我还真挺羡慕树果这样的人。”学祥长叹道,“对生活的随遇而安到某种极致的地步,外人的苛责嘲笑如同耳旁风吹去,浑不在意,夸奖赞扬却跟捡到宝似的,反复念叨,好像什么都打击不了他。
小时候满山满洼瞎玩,家里的事不操心,长大了喝酒打牌,家里的事也不操心,爹娘怎么样,不管,儿女怎么样,也不在意,能偷懒玩一玩耍一耍,吃点好的喝点好的就很高兴,跟没烦恼似的。可偏偏……”
罗学云笑着接茬:“可偏偏这样的歹人命不错,爹娘疼爱,嘴上说管,从来没下过狠手,哥姐有本事,给个超市随便混混就不愁吃喝,老婆厉害,家长里短维持得井井有条。
甚至孩子的健康成长,吃喝拉撒,未来前途什么的,都不用他费心,因为有一群好长辈看着,他只需要抱起孩子,亲热喊两句乖儿乖女,就能笼络孩子的心。”
学祥苦笑点头:“就是这样没道理。不过,我心里倒是看开了,有些人就是天生好命,荣华富贵从出生就有,有些人就是奔波劳苦,一辈子不得闲,好歹我也沾了光,实在不该再说祖宗的坏话。”
“你啊……”罗学云哈哈大笑,“还嫉妒祖宗偏心呐”。
学祥认真道:“虽然不能确定是否祖坟冒青烟,老祖宗显灵让咱们上罗坡发达,但既然发达了,每年多拜一拜,多磕几个响头也是应该的。不然,教我们发达的指点没有,指责我们忤逆不孝,惩罚时运不济就惨了。”
罗学云笑得眼泪都要流出来,认识学祥这么多年,真没想到严肃凶猛的背后,居然有这样风趣的一面,真是疏于关心了,往日许多来往都太官方,未让两个人真正走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