驿馆内,上官烟翘着二郎腿坐在桌子上,手中绕着一枚玉石玩,好整以暇地瞧着面前双眼喷火的女子。
“公主不必这么大的敌意,毕竟,我是来找你合作的!”
“妖女!是你杀了本宫的父君!”萧滢手里提着剑,恶狠狠指着上官烟。
上官烟摇摇头,十分无奈,“萧滢,这屋子里只有你我两人,你能不摆公主的谱儿吗?不说别的,就你拿剑的姿势都是错的!你确定你能伤得了我?”
萧滢气结,脸涨得通红,“你——”
“我什么?”上官烟哼笑一声,“我若真想要你的命,你还有机会在这里跟我摆谱儿吗?”
萧滢自然知道她说的不假,心里不免窝火,“贱人!妖女!”
“你骂来骂去就这两个词,换个别的行不?”上官烟嗤笑,“少拿什么父慈子孝在这里跟我演戏,你骗得了别人,可骗不了我!”
“你与萧繁一向不合,他杀了你的母亲和兄长,又向萧晁建议把你嫁到东吴,你怕是日日都想杀了他,以解心头之恨,你又何必在我面前装?”
“再说萧晁,他暴虐成性,你一向都是活在对他的恐惧之下,什么亲手烹饪啊、搜罗美人,不过都是为了讨好他,你扪心自问从前这近二十年,你同他有什么感情?”
“你胡说!就是你咒死的!”萧滢气得直瞪眼。
“我咒死他?我若真要他死,一刀就了结他,何必浪费那时间和功夫!这些你都心知肚明,不过是故意拿我拉仇恨!”
上官烟有些失望,“本想帮你我达成心愿的,可惜啊,你听不进去人话,也罢,你就一个人继续在驿馆住到天荒地老吧!”
说完,上官烟从桌子上跳下来,冲她扬了扬下巴,作势就要出门。
“哎——等等!”萧滢急忙叫住她。
上官烟挑眉,“怎么?戏演完了?可以正式开始了?”
萧滢憋着一口气,态度极为恶劣,“你刚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上官烟长叹一声,颇为无奈,“你不是想嫁给陈晏吗?我帮你!”
“你帮我?为什么?”萧滢一脸怀疑,她可没忘陈晏那日见到上官烟后,那恋恋不忘的神情。
上官烟笑,“很简单,因为陈誉是我的男人!别人不可以染指!”
她一说完,萧滢的表情说不出的怪异。
当初,上官烟看上陈誉,放下豪言说要将其纳入南苑,这是人尽皆知的,至今追杀令还在。
“他都成了一个废人,你还要?我知道了!”萧滢眼眸一亮,“这段时间陪在他身边寸步不离的神秘女子,就是你吧?”
上官烟微微一笑,“对,所以,你要不要和我合作?咱们各取所需?”
萧滢很是怀疑,“你真能帮我嫁入东宫?”
上官烟顿了顿,“或者你也可以选择离开东吴,未必就得嫁给陈晏!”
陈晏根本非良人,萧滢就算真的嫁去东宫,也不可能得到她想要的。
萧滢轻蔑看她一眼,“我是大梁的嫡公主,我与你不同,大梁如今我是回不去了,而东吴,除了陈晏,我没有别的出路!”
上官烟动了动唇,本想斥责,可转念一想,或许萧滢说得不错,他们确实不同,自己从小没有受到人必须按三六九等区分的影响。
无论是最初的苏溯,还是现在的陈誉,在她看来根本没什么区别。甚至,如果可以,她还更希望他只是霄荷宫的少君,而非东吴正统太子。
从前,还总想着游历九州,若真的要帮他,怕是以后就不能了。
上官烟微微有些惋惜。
“好,如果嫁给陈晏是你想要的。”
说完,上官烟将手里拿了一枚药丸递给她,“找机会给他服下这颗药丸,你让他做什么,他都会答应的,不过,是有时效性的,但这个时间足够让他写一份奏折,向国君说明你们的事!”
萧滢满腹怀疑,“你莫不是给我毒药,想借我的手来杀他吧?”
上官烟忍不住笑出声,“你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上官烟杀人还需要借刀吗?关键还是你这把钝刀!”
“你——”萧滢气得呼吸急促。
上官烟也懒得理她,径自拉开门,刚要踏出去,突然忆起一事,又转回身。
她将手上缠的玉石解下来,抛给萧滢,“你也可以自己准备奏折!”
话毕,上官烟毫不犹豫踏出门外,眨眼间,她就一跃而起,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