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老爷子,你说我是五斗米酱的妖人,不知道我在五斗米酱哪个堂口哪个分舵?煮什么米?拌什么酱?你说我善于蛊惑人心,我是蛊惑了你孙女还是外孙女?是骗了她们财还是劫了她们色?老爷子,我跟你说,饭可以随便吃,话不能随便乱说。你不要以为死无对证,就可以信口开河。”
“姓宗的为非作歹,为什么不自己来,却叫你来?他也怕被人知道了名声不好是不是?你要杀我为什么不自己上却叫兄弟们上?你也怕大石块掉下来,砸烂你的乌龟壳是不是?你们的脸面是脸面,兄弟们的脸面就不是脸面?你们的性命是性命,兄弟们的性命就不是性命?你们哪,一个既怕死又怕丢脸,一个只怕死连脸都不要,却狠心叫兄弟们替你们卖命,凭什么?”
“老爷子,你年纪一大把,头发胡子都白了,还能活多少年?干嘛不待在家里,逗弄逗弄孙儿,调教调教孙女。整天在外面为虎作伥,干伤天害理的事,你就不怕死后下地狱?不怕以后报应在你孙儿孙女身上?”
“老爷子我跟你说,人在做天在看,举头三尺有神明!你不要以为这些年干的那些缺德事没人知道,阎王爷的本子里一笔一笔给你记着呢。老话说得好,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总有一天好事好坏事都会报应在你身上,报应在你子子孙孙身上。老爷子,你做做好事吧,年纪一大把了,何必还丢人现眼呢?”
唉,骂得一点都不痛快。可惜不知道你这老梆子姓什么叫什么,祖宗十八代都有些什么人,不然就以你妈为圆心,以你祖宗十八代为半径,以你爹为支点,用生殖器作主武器,意淫为主技能,三百六十度全方位扫描,操翻你家整个族谱……
沈墨还在遗憾,下面的士兵却已经开始骚动起来,有人大声叫道:“走啊,兄弟们,有钱人的事,咱们管得着吗?走啦,回家去喽。”
一个人开始后退,陆陆续续就有其他人跟着往山下走。不多时,原本冲在最前面的士兵全都退得干干净净。
“兔子姐,怎么样?苏秦张仪的舌头,也不过就这样吧?”
“我原本就说过,从文是天下的奇男子。”
这个,兔子姐你不骂我,我好不习惯。
下面的士兵还在后退,偶尔有一两个军头大声呵斥:“临锋决敌,擅退者斩!”
然后这声音马上被一阵怒骂淹没。
“尼玛勒个逼,爷爷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你算老几敢挡你爷爷?”
“哈哈哈哈,他还当自己是根葱。赶紧闪开,不然兄弟们把你剁成肉酱!”
“砍死他,砍死他。”又有人在后面起哄。
那小军头脸色苍白,被一众骄兵悍卒推搡到路边。不多时原本两三百人的队伍,走得只剩下三四十人,想必这些才是宗家的嫡系。
“兔子姐,咱们也走吧。他们人数太少,不敢马上强攻,我们正好溜之大吉。”
沈墨拿起树枝,在地上写了几个字:“大家都是爹生娘养,我不欲害诸君,诸君何意害我?”
写完就扶起兔子姐,悄悄向山后隐去。只留下几排巨石,依然还静静摆放在那里。
两人又走了两天一夜,后面的追兵依旧紧追不舍,显然其中有擅长追踪的高手。不过沈墨毫不慌张,他只是在寻找一处险要的地势,易守难攻,可以将敌人一网打尽。其他人也就罢了,那老头子身上分明是有功夫的,不然七老八十,怎么还能像年轻人一样活蹦乱跳。这种人通常是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能要人命,对付他也必须想个一击必杀的法子。
这天行到一处山间草地,沈墨正在同兔子姐讲话,忽然一只野兔从草丛后面窜出来。沈墨举起弩弓,也不瞄准,抬手就是一箭。“咻”的一声,弩箭穿过野兔脖颈,将它稳稳钉在地上。野兔只挣扎两下,就不再动弹。
“兔子姐,我这箭法,就算古之名将也不过如此吧。”
沈墨正在自吹自擂,不妨兔子一头扎进他怀里。
咦,这两天兔子姐越来越怪了,不但说话越来越温柔,现在已经开始主动投怀送抱。兔子姐,你这么勇敢,我怎么好拒绝你?
沈墨抱住兔子姐,正要往她嘴上啃,却瞧见兔子姐双眼紧闭,一张苍白的脸上有一片异样的嫣红。
兔子姐又生病了,这是怎么回事?彪悍霸道的兔子姐,什么时候变成弱不禁风的林妹妹。
“兔子姐,兔子姐,你怎么了?”
“从文,我就快死了,你抱紧我。”兔子姐靠在沈墨怀里,声音细若游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