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月一次的团建,队里约着去野炊。干这行的都没多少钱,团建都是祁淮自费请大家去,在局里值班的也会买点东西。
来的人不多,队里三十几个人只来了十几个,有些要留在局里值班,有些要回家看老婆孩子,还有些……像周纪云,从来不参加这种团建。
夜幕降临,树木影影绰绰,彩云之南的地理位置能让地面上渺小的人们也有幸一观世界之大,宇宙浩渺。
十几个人排坐围成一个圈,在中间点上火把,架上各类新鲜蔬果和肉类,隔两个人就在背后放一个小桌子,置一些甜品水果和酒水。
“诶?小季呢?”
于例汗流浃背,在小溪边扑腾着清水清澈的溪水淌过皮肤,顺着肌肤纹理再回到小溪。
“在那边的草地,和祁队一块儿呢。”
于例噢了一声,又用水洗了把脸。
突然站起来。
什么!
我的乖乖,祁队下凡来尝尝人间烟火了?以前每个月一次的休沐,他都是飞京海去看沈煜清的,他今天脑子抽了?于例瞠目结舌地望着那边。
小溪淌过绿草地,有几条幼鱼逆流而上,扑腾过溪底的鹅卵石。
祁淮把她叫到这里来,却一个人坐在樟树下半天不讲话,她嫌无聊,就在溪边逗那群小鱼。水不深,祁淮也就由着她去。
祁淮点开手机,看着屏幕上的飞机票,按了取消,短信提示退回一半的钱。
他收起手机,捡旁边的叶子折叶子船。折了几个又有些烦躁,就掏出烟抽。
看着玩得正欢的女孩,千言万语,化作这山间一股清冽的风,散了,也就算了。
“季羡。”地上不知道被他掐灭了多少个烟头后,他喊她过来。
祁淮让她把手机给他,季羡不明所以,但还是照做了。手机再回到她手上的时候,多了个聊天好友和联系人。
季羡轻轻的点开那串号码,心里五味杂陈,三年前她把号码换了,以前的人也都断了联系。
她鬼使神差地拨打了出去。惬意悠扬的小曲,从眼前的男人手上响起,轻声温若的细语从手机和对面传过来。
“喂,你好,我是季羡,季布一诺的季,羡青山有思的羡。”季随父姓,羡取自母亲最爱的诗句。
祁淮不想理会她这幼稚的行为,他也没兴趣和她重新认识。
“季羡?没听说过。”
他又重新叼了根烟,火还没点上,嘴里一空,烟被小丫头拿走了。
“污染环境,早点戒了吧你。”
她把烟揣在口袋里。祁淮嘴角噙着一抹笑意,跟她作对似的又掏出了一支烟,没点。他垂下眼睫,想起沈煜清的话。
她的资料,查不到。
“羡羡。”
季羡扑腾的手停住,她好久没听人这样喊过她了。这么喊她的,还是三年前母亲说:“羡羡,你一定好好的。”
鼻子一酸,泪就模糊了那双剔透的眼。
祁淮昨晚彻夜难眠,眼白充斥着红血丝,青筋爬上额头,他把烟取下来,凝重地看着她却始终没说出来。
“没事,该吃饭了。”
季羡淡笑,有那么一瞬间,她仿佛回到了那段平淡日子。
两人回去的时候其他人都已经落座,剩下两个紧挨在一起的位置是留给他们的。
“老规矩啊,喝酒,喝不下去就真心话大冒险啊。来来来。”于例交叉叠着腿,一边磕着瓜子抖腿,一边摆弄倒酒。“来,满上满上。”
他这样子颇有一副老赖模样,他要是不当警察,想必是要去开麻将馆了。
季羡想起祁淮,在警校时,板正的很。重逢时他身上就染上了江湖的痞气。她知道这副模样是刻意改的,他们都在等一个合适的卧底机会。
“老规矩,我不喝啊,我开车了。”柯槿挡走身前的酒,换了杯果汁。她用胳膊肘戳了一下旁边的季羡。“羡羡,你能喝吗?”
“能喝一点。”
于例一脸笑意,“那就是能喝,喝喝喝,还不容易聚一次。小季啊,也算为你接风洗尘了。”
“羡羡都来多久了,这话你也说得出?”柯槿撇嘴。
祁淮面色不善,瞟了一眼拘谨着的季羡,拿起一个新杯子倒了杯果汁放在自己面前。
又瞅了一眼斜对面的花生,伸手去拿。
男人的有力的手臂从季羡的视野中穿过,青筋明了,张扬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