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乐世界…”，记忆中在自己春游前有这堂课，但这方天地苏忆昕没有印象。

苏念意伸了个懒腰，轻笑道:“今天的任务指标把外套脱了，只留下底裤和底衣，泡水里一个小时。”

“就这么简单，还算最后一课？”

“简单吗？”

“当然，平时不也经常脱光光扎马步么，在冰河下游泳。”

以前也是这样锻炼自己的，就像听妈妈话的某位歌手，别人在玩捉迷藏、拼图、跳皮筋的时候，而她却在严寒，在酷暑进行魔鬼似的训练。

记得当时是非常恨他的，嫉妒他的天赋异禀，随便玩玩就能比过一切努力，拼尽全力的成绩，对他而言，信手拈来。

又强制让自己丧失乐趣，本就不快乐的童年雪上加霜，去做成年人都难以完成的事情，跟父母的言辞一模一样:为了你好。

却无法反抗，只能听之任之，不过完成的奖励是十分丰厚的，可以帮她考试满分，可以带她去无人区探险，一切没有限制阻碍，别人眼中的困难在他眼里算不上什么，无所不能，渐渐地自己越来越依赖他……

苏念意扣动鼻子，正色道:“以前只是三分钟，五分钟的，最多十分钟，这次要一个小时，而且此地水流成分复杂，你要克服的问题很多，只准上来换气两次，不能超过五秒，脖颈以下露出水面就算失败。”

苏忆昕颔首，曾经又不是没做过，并不是难事。

“我准备好了，开始计时吧。”

话音刚落，唰唰两下脱的干净得只剩两件，像一轮明月的通白，与周围的雪川几乎融为一体，娇小的身躯勾勒出最优美的景色，胸口吸气收缩，“哐当”，直直倒入水中，潋滟微弱碧波。

“咳咳”，苏忆昕一下水就被呛到，细小砂砾混杂着不知名的物质浮沉在湛蓝色的冰河中。

身体早已习惯了寒冷，肌肤在清澈的净水中显得更加洁白。“嘶”冰冷不断滋滋破创伤口，她忘记了这回事，每分每秒都在承受寒冰带来的刺痛，五官扭曲拧成一团。

过了一会，稚嫩的五官渐渐舒展，眉目间不再缩紧，好像很快适应了这份疼痛。

苏念意俯视一会，便转身离开。

待他离开，等了一会，苏忆昕迫不及待向上游去，痛的想逃跑，可在他面前，她想要表现得坚强一点。

“这么快就不行，要换气了？”

苏念意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双手抱胸，紧盯她的后背。

苏忆昕头瘫倒在冰面上，吓得一激灵，回头想要解释，却被他打断。

“如果你还没有意识到这堂课意味着什么，那你没有资格与我同行，还有一次机会换气…且珍惜…”

带有警告的语气直击她的心灵，望着他严厉的神情，从来没有过的苛刻。

一瞬间就明白这是点明了考验！虽有万般痛苦，但她不惧，深呼吸一气，断然钻入水中。

度日如年的漫长，痛得浑身抽搐，身躯蜷缩，嘴唇来回蠕动，紧闭的眸子也从夹缝中滴落泪水，平时适应冰水的身体也有些不受控制，似乎所有精力都去抵抗来自脸上的痛苦。

糜烂的伤口被水浸泡，扩大了范围，逐渐波及到整张脸，这是数十倍的疼，双手颤抖地覆盖脸颊，想要尽可能阻止水流的冲击。

压抑感让她窒息，不能自主呼吸，不能大声呼喊转移身体的注意力，没有发泄痛苦的手段，精神和肉体的双重折磨，这是最接近死亡的一次…但她必须得赢！

眼泪淌至唇瓣，那如海水般咸味慢慢洗刷味蕾，流进喉间，只觉得苦涩酸辣，肉身承受得痛苦达到了极点，一点点麻木、无力，昏睡感愈来愈烈。

在这紧要关头，她疯狂扭转手上的嫩肉，指甲深深嵌入，提醒自己不能睡！再坚持…再坚持一会！

一轮红日，穿越山涧，照进水流平面，金黄的颗粒漂浮，像是传导体，苏忆昕能从这淡薄的曙光微微感受到一丝温暖。

透过层层叠影，一条冰封瀑布滚滚垂落，宛如蛟龙入海，横亘千里屹立在几座雪川间，是这片雪地是最精致的艺术品，如梦似幻。

她还想快坚持不住了，只想好好歇息，刚刚的自虐已然行不通，凡胎肉体承受到了极点，光靠意志是不行的。

此时，一双强有力的臂膀及时抱住带她上岸。

苏忆昕摸了摸自己的脸，溃烂的不成样子，像经历过猛烈的火灾一样，脓水和血混合，不敢想象这副丑陋的模样，在意识清醒的最后一刻，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