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傍晚,整个野兔谷都知道了土根全家被剥皮惨死的事。
白冰霜从凤尾野山鸡那里赶回来,她听到消息后一路心事重重。
如果在平时,她会和大家一样,认为一定是土根全家得罪了洪三才招致杀身之祸。
不过,洪三行凶,向来张狂,每次都会悬尸示众,这次不像他的作风啊。
而且据说昨晚,野兔谷里听到了食肉者的声音。
可细细一想也不对,她从未听说过,有哪种食肉者是要剥皮的,而且没有任何血迹。
这太恐怖了,根本不像寻常的杀戮。
更让她心惊胆寒的是,她想起来一件事。
早晨她起床时,发现乌白七在睡觉,而且一直到下午她出门时他还在睡。
从乌白七修习功课以来,这是从没有过的事。
白冰霜原以为,是昨天他们的谈话,让他不快,所以他彻夜训练来发泄情绪。她便没叫醒他。
可白冰霜临走前,看见了乌白七腿边一只草织袋被划破了,惰岩都裸露出了小半块,她还觉得奇怪。
这些动作她也了解,怎么会刮破草织袋呢?
直到看到他满是尘土脏到不堪的草帛便衣,白冰霜起了怀疑。
这一看就是外面跑回来蹭在身上的土。她怀疑儿子昨晚擅自出了家门。
这时候得知土根全家惨死的消息,会不会和儿子有关?
难道是……想到这里她猛地打了个激灵。
不可能,不可能,绝不可能,白冰霜你疯了。
她强迫自己清醒。她的儿子绝不可能和那样的事沾染任何关系。绝不可能!
等她回到家进门时,乌白七已经起来了。
“妈。”乌白七睡眼惺忪,淡淡喊了一声,顺手接过了白冰霜手里的野山鸡蛋,拿进了厨房。
“我有事要问你。”白冰霜坐在石桌前,等他走出厨房,开口道。
“嗯。”乌白七坐下来。
“你昨晚一夜没睡?”
“嗯。”
“练了一晚上?”
“没。”
“那你又做什么了?”
“……”
“怎么不说话?”
“不想说。”
“你、……你说实话,昨晚是不是出去了?”
“……”乌白七没回答这个问题,反倒问起了白冰霜,“妈,你为什么不让我出门?”
“不让你出门是因为……怕你有危险。”白冰霜没法开口和他说洪三的事。
“是怕别的兔子知道我是个异类吧?或者怕我杀了他们吃肉吧?”乌白七漫不经心道。
他这最后一句话恰恰让白冰霜听进了心里。她睁大了眼睛:“你,真的……?”
“真的什么?真的杀了别的兔子?”乌白七看着母亲吃惊的样子,心里深深地暗了下去,没想到母亲心中的自己是如此不堪。“您要真愿意这么想,我也没办法。如果谁家兔子死了,尽管赖在我头上好了。”
乌白七失望至极,再也不想说什么了。他没注意到白冰霜被气得双手发颤,只站起身,回到了床上。
……
……
这件事之后,一波非常强劲的寒流侵袭了寒石山,而且时间特别长,持续了将近两个月。
这期间,野兔谷没有一只兔子出来走动,也再没有听到食肉者的声音,谷里整整消停了两个月。
“好了伤疤忘了疼”是生物的一种天然特性,可以有效减缓生存带来的压力,并节省因精神过度紧张而消耗的能量。
过了这么久都没再有食肉者的动静,也没有野兔再度意外横死,慢慢地大家都认为,食肉者事件只是个偶然罢了,也该着土根家倒霉,他们确实住得太偏僻了。
这波寒流肆虐成灾,冻死了不少居住在寒石山里的食草者。
眼见着风渐渐软了,谷民们都知道寒流期差不多要结束了。
然而,寒流还没走干净,就有一个消息不胫而走,在野兔谷秘密传开了:
——白冰霜有孩子了!
……
“啥?”
洪三彼时正痛快地大汗淋漓,食肉者事件总算有惊无险的,他提了很久的心总算放下来了。
刚爽了几天,忽然听到身旁一只杂毛雌兔正窃窃私语,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停下来,喘着粗气,走到那只雌兔前,捏起她的下巴,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