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帅帐篷里,沈征北站起来活动肩膀,他正想着沙盘,就感觉到外面的人匆匆忙忙地走进来,抬眼一看,原来是沈惊鸿。
“惊鸿,你这是怎么了?怎么无精打采的样子?不是跟你叔叔伯伯他们一起去喝酒了吗?”
说着,沈征北抬手要给沈惊鸿拍拍身上的灰尘。
沈惊鸿却退后一步,直接跪在地上,难过地说道:“阿爹,京城来报,说……”
“说什么呀?你这孩子,慢慢说。”
“说彤彤去了……郁结于心,身体虚弱,一场高热就去了……”
说完,沈惊鸿看着面前的父亲,楚国的征北王,那个他心中无所不能的人,身子晃了晃,身心低沉又嘶哑地问道:
“你说的……可是真的?”
“阿爹,是真的,事关彤彤,我怎会胡言乱语。”
沈惊鸿觉得自己过于残忍,父亲如今不过而立之年,幼年丧父,中年丧妻,现如今又丧女。
“阿爹,您保重身体,孩儿想为彤彤报仇!”
沈惊鸿眼中含泪,双拳紧握,大声嘶吼道:
“阿爹,这狗屁江山,孩儿不愿守了,孩儿想造反!”
“为何咱们沈家世世代代坚守国门,保卫皇帝老儿的江山。他皇帝老儿却把我妹妹留京为质。现如今,短短两年,妹妹竟郁结于心,无药可治……”
“放肆,沈惊鸿,沈家家训,忠君爱国,不欺压百姓,你难道都忘了吗?”
沈征北略带训斥的声音响起:
“惊鸿,咱们守的不是皇帝老儿的天下,是百姓的天下,现如今强敌环绕,你就要起内战,你对得起天下的百姓吗?对得起咱们沈家世世代代的忠良英烈吗?”
“那我们对得起楚国,对得起天下的百姓,对的起妹妹吗?”
沈惊鸿抹了一把眼泪,大声质问道:
“阿爹,你可还曾记得,阿娘是怎么去世的?当年,阿娘被抓,你说战争难免会牺牲,你说小不忍则乱大谋,为了不被威胁,为了战争的胜利,为了保护楚国的领土,为了天下的百姓安宁,您眼睁睁看着阿娘被敌方所杀。”
“今天,妹妹没了,你又要再一次为了心中的大义放弃小妹吗?阿爹,您从来都对得起天下,对得起百姓,对得起楚国,是他们对不起您,对不起妹妹!”
“沈家满门英烈也好,显贵名声也好,人都死了,还在乎那么多虚名做什么?”
“阿爹,不管您反不反,这个乱臣贼子,我当定了,您阻挡不了我!”
过了许久,沈征北擦了擦眼睛,扶着旁边的桌子,低哑地说道:
“给阿爹三天时间,等阿爹把外敌打到横断山那面,安排好人驻守,就随你一起,上京为你妹妹报仇,可好?”
沈惊鸿知道这是父亲最大的让步了,点点头,就离开了。
沈惊彤飘在他们中间,在他们争吵时,哭的不能自已,她后悔了,她真的后悔了。
三天后。
征北王和征北王世子在塞北起兵的消息传入京城,京城人人自危。
皇帝老儿连下十八道圣旨,前九道是安抚,后面九道是治罪。
沈征北和沈惊鸿看都没看,直接扔了。他们带着沈家军,一路从塞北打到京城。
皇帝老儿威胁他们如果不退兵认罪,就要让沈惊彤的尸体灰飞烟灭。
沈征北一边与皇帝老儿虚以逶迤,表面上要退兵认罪,另一边早就把沈惊彤的尸体藏在安全的地方。
两日后,大军攻入京城。
沈征北和沈惊鸿直接进入皇宫,废话没有多说一句,直接把皇帝老儿送上西天,同时还把皇帝老儿的子子孙孙送下去陪他。
整整两天,京城的地面没有干过,到处都是鲜艳的红色,百姓们大门紧闭,不敢随意外出。
审问过浅绿和嫩红,沈惊鸿知道了自家妹妹过的什么日子,他先去把所有欺负自家妹妹的人杀了个干净,接着又去见沈惊彤……的尸体。
征北王府,祠堂,密室里。
沈惊彤安安静静地躺在一张冰床上,好像睡着了。旁边站着一个容貌与他有几分相似的男子,正满眼垂泪的看着她。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彤彤,是哥哥来晚了,哥哥已经把欺负过你的人都杀了。”
“哥哥还记得你以前最喜欢草绳编的小蚂蚱,哥哥这次给你编了很多……”
“哥哥还记得咱们彤彤最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