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沈凝和常妪走去梅园。
楚云亭这两日都在外院温书,沈凝也不打扰他,还将府里的一些藏书一并送过去。
梅园在沈府的东南角,院子里花木扶疏,连角落里都布置的温馨又典雅,看得出来主人颇为用心。
陈姨娘刚用完早膳,正站在院子里消食,看见沈凝逆光站在门外,恍若神仙妃子。
陈姨娘恍惚了一瞬,心下惊疑不定:“大小姐今日怎么有空来妾身这儿?”
这位大小姐自从回府后一直和她井水不犯河水,今天居然会来她院子?
沈凝看着站在院子中间的陈姨娘,许是刚用完早膳的缘故,她面颊红润,体态婀娜。
她的眉眼间有点像原主母亲苏云瑶,气质却又不一样,明媚张扬,带着一丝书卷气,这是原主母亲所没有的。
“我也回府多日,今天终于有空来看看姨娘,姨娘不请我进去坐坐?”沈凝淡笑回道。
“瞧我这记性,大小姐快请进。春秀,上些茶点果子来。”
沈凝点点头,跟在她身后进了厢房落座,婢女很快端上一些精致的茶点,悄悄退了下去。房中只剩下主仆四人,气氛一时间有点凝滞。
“大小姐,你用完早膳了吗?”陈姨娘首先客套道。
沈凝也不多寒喧,开门见山:“姨娘不必麻烦,今日我来确有要事。”
沈凝说完,常妪递过去一个东西。
“这张方子,姨娘可认得?”
看着这张药方,站在一旁的春秀如遭雷击,这不是她去抓药的方子吗?怎么会落在大小姐手里?
陈姨娘瞳孔微缩,有点不明所以:“大小姐这是?”
“姨娘只需告诉我,这方子你认识吗?”
“大小姐说笑了,妾只是略识得几个字,对这医术是不通的。”陈姨娘面上镇定自若。
沈凝不动声色:“姨娘是明白人,我也不和你兜圈子了,林氏马上要被扶正,姨娘就算不为自己打算,也要为肚子里的孩子打算。”
最后一句话说完,屋子里针落可闻。
“大小姐又是说的哪里的话?妾怎么一句也听不懂。至于这肚子里的孩子,就更无从说起了。”陈姨娘笑得有些牵强。
听见这话沈凝挑了挑眉,难道是她想错了吗?可是刚才她的眼中分明有慌乱之色,这又是怎么回事?
沈凝心下狐疑,笑了笑:“既然如此,许是我记岔了吧!姨娘别见怪。”
“这怎么会。”
接下来沈凝没再试探,转了话题道:“听闻姨娘的母族江州陈氏是明州陈氏的旁支?”
听见沈凝提及自己的家族,陈姨娘眸子晃了晃,声音淡了淡:
“正是,不过族人已定居江南多年,和本家早就断了往来。”
“这样啊,明州陈氏以诗书传家,姨娘也算是陈氏的女郎,在闺中的时候想必读过不少诗书吧!能否请姨娘考教我一些诗书?”
“都是略通而已,考教不敢当。”
陈姨娘说完,沈凝笑眯眯的问了些问题,大都是一些诗词歌赋,琴棋书画,还有江州的风土人情。陈姨娘艰难应对着,却心不在焉频频走神。
又过了好半晌,察觉到陈姨娘眼中的疲惫之色,沈凝起身准备告辞,谁料脚下一个踉跄就往前栽去。
“女郎!”
“大小姐?!”
陈姨娘慌忙起身,伸出手想搀扶,露出手肘处一闪而过的疤痕印记。没等沈凝细看,她就颤颤的把手缩了回去,衣袖挡住了那疤痕。
“大小姐可得当心点。”
沈凝看在眼底,内心的狐疑越来越大:
“抱歉,让姨娘受惊了。阿凝改日再来叨扰。”
陈姨娘起身相送,犹豫再三终是开了口:
“大小姐,能否告诉妾身,这方子你是从何得知的?”
“自然是无意间得知的,姨娘放心,既然我已经来找你,那我就不会再去别处说半个字。这方子姨娘就自行处理吧!”
沈凝走后,陈姨娘强撑着的身子晃了晃,沈凝这位大小姐原比她想象中的还要难以应付。如果不是方子被泄露,她怎么会被她拿捏?
想到这,陈姨娘胸口怒意翻腾,看着已经跪在地上的春秀,“啪”的一声一巴掌扇过去。
“春秀,你居然敢背叛我?”
春秀被扇倒在地,啜泣道:“夫人息怒!方子真的不是奴婢泄露的,奴婢要是有半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