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凝看着众人道:“诸位乡亲,朱氏贪赃枉法,鱼肉百姓,朱县令任上犯下的冤假错案不计其数。小女子的阿弟就是无缘无故被抓去了县大牢,今日可愿随我去府衙?我们一起向这位父母官讨个说法!”
灾民大字不识一个,无人为他们写状纸陈冤,此刻见出来一个戴着面纱口齿伶俐的妙龄女郎替他们做主,顿时群情激愤。
“对!讨说法!”
“我们一起去向朱县令讨个说法!”
众人浩浩荡荡结伴走过去,半个时辰后县衙被围得水泄不通。
“咚、咚、咚咚……”的鼓声响彻云霄。
天早就大亮,周围的店肆早就开了门,看见这架势吓了一跳,纷纷围过来。
门口的衙役看见这阵仗战战兢兢的往里禀告。里面朱县令不在,坐堂的只有位姓钱的主簿,钱主簿哪敢升堂,赶紧派人去把县太爷请回来。
钱塘湖畔的蓬莱阁
江东知府徐暮林
宴请,宴请的对象正是靖王世子司马钧,靖王一党在朝中如日中天,朱县令自然要攀上这层关系。
众人还未举杯,衙役急急忙忙跑来,朱县令听完后很不耐烦。
“那群刁民赶出去就是了!还来禀告作甚?”
“不行啊!大人。全大人他的轿子就停在府衙外头!”
“什么?!”
朱县令一个头两个大,谁在府衙外不好偏偏是全籍?
全籍刚正不阿,又能越级谏言,要是那群刁民吐露出点什么他的官位还保不保?脸面往哪搁?
两边都得罪不起,朱县令怏怏起身,“世子,全大人的车驾就在府衙外,这?”
席上众人停了下来,司马钧缓缓道:
“全大人?莫非是已经致仕的散骑常侍全大人?”
“正是。全大人回乡静养途经下官治下,今日来府衙外找下官可能准备请辞了。”朱县令把话挑拣着说。
司马钧沉思,“全大人多年前曾为国子监祭酒,也算是我的半个师长,既然如此我与县令同去府衙一趟。”
……
这边府衙外全籍下了马车走了进去,走之前他朝人群中的沈凝点点头,沈凝的心放下了一半。
“让让!让一让!”
一阵喧哗声过后,朱县令的马车姗姗来迟,先走下马车的不是朱县令,而是一个锦衣华服,剑眉星目的公子。
众人好一番晃神,人群外的沈凝浑身僵硬。
司马钧,怎么会是他?!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再见故人,沈凝的脑海里仿佛有一根弦在崩断,无数情绪从心头涌起。
许是沈凝的反应太过奇怪,司马钧的俊眸突然看过来,沈凝匆忙低头平复心绪。
现在的她在司马钧眼里和陌生人没什么区别,确实不应该如此反应。
少顷,司马钧在一众下属的簇拥下和全籍走进了县衙。沈凝转身跟着众人在县衙外等候。
……
县衙里
司马钧朝全籍施了一礼道:“全大人!”
全籍有点诧异,“世子怎会在此地?”
司马钧还未开口,朱县令不知怎么抢先回答,“世子和夫人伉俪情深,明州陈氏遭难后夫人着急回钱塘探望舅母,因此世子也陪着夫人过来了。”
场上的都是人精,朱县令拖延的计策全籍怎会看不出来,他对着司马钧道:“还未恭贺世子新婚之喜!”
司马钧淡淡点头,脸色晦暗难辨。
全籍也不多寒暄,转头道:“官为轻,民为重,外头有冤情先等朱大人把案审完,我等再叙旧也不迟,本官许久未审案,倒也想旁听一下了!不知朱大人意下如何?”
司马钧回道:“大人所言极是,既然如此我同大人一起去旁听。也算是体察民情,朱大人,叨扰了!”
全籍有点诧异,朱县令却如五雷轰顶,一来就来两尊大佛,等会不好糊弄那些刁民了。
“来人!升堂!”
“威~武~!”
沉寂多日的钱塘府衙人满为患,两排整齐划一的衙役手持杀威棒敲击着地面,灾民们被唬得不敢吱声。
朱县令拍了下惊堂木,“尔等有何冤情?速速回禀,今日承蒙皇恩,全大人和靖王世子在此自会替你们做主!”
朱县令话刚说完,府衙外人声鼎沸,有大胆的妇人女郎好奇的探头往里瞧,看衙内靖王世子是何等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