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凝说完慢慢走了进去,众人呼吸一滞。
只因沈凝已经摘下了面纱,露出的容貌秀丽之极,如明珠生曼,美玉荧光,令人不可直视。
惊艳、疑惑、探究的目光打在她身上。
司马钧定定的看着这个有一面之缘的女郎,心头那种熟悉的感觉又呼之欲出。
晋朝的女子受礼教所束,很少有女子敢孤身告状,更何况是这般模样的女郎。
围观的人中有的已经在悄悄打探沈凝的身份了。
“怎的是她?”有见过沈凝的灾民说道。
“这女郎究竟是何人?”
“看这架势,莫非是要来讨公道吗?”
众人的议论声越来越大,朱县令拍了一下惊堂木。
“肃静!”
“大胆!这公堂莫非是市井之地,岂能任由你这女子说停就停?”
“来人!给我把她轰出去!”
这话说完,两个衙役握着杀威棒走到了过来。
沈凝跪下:“全大人!世子殿下!民女沈凝告钱塘县令治下不严,伙同下属藐视律法,栽赃嫁祸且伪造文书!”
这些话惊起一片惊涛骇浪,四周鸦雀无声。
“你、你,简直一派胡言。”
朱县令仿佛被踩到了痛脚,他脸色骤变。
见状,沈凝又肯定了内心的猜测,楚云亭的案子朱县令知道内情,有可能还收了一些好处。不然不敢冒着革职的风险伪造文书。
以沈凝对朱县令的了解,此人最是惜命,他应该不知道楚云亭的身世,认为他是一个可以随意拿捏蝼蚁,才敢这样做。
仿佛印证了沈凝的猜测,朱县令道:
“世子殿下,全大人,下官虽说资质愚钝,但也熟读律法,伪造文书是重罪要革职流放的,下官岂敢做这样的事呢?”
“全大人!县令大人克己奉公,断然是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的!”钱主簿也走了出来。
“下官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会为朱氏一族考虑,怎会自掘坟墓令家族蒙羞呢?”
朱县令混迹官场多年,一番话说得有理有据。
“许是误会!”
“也是,县令大人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呢?”
有的人却道:“这朱氏怎就这么好运道?有崔氏这层关系不说,还和借着崔氏和靖王攀上了关系!”
说这话的是一名脸上敷着粉的士人。
“这位公子,此话怎讲?”有人突然问道。
那名敷粉的士人见询问的是个衣衫破旧,面如重枣的庶民,眼风都不给一个。
“这都不懂?朱县令的侄子过继给了崔家主,崔氏就不用说了,整个江东都知道!”
“这我倒是清楚!崔氏和靖王又是什么关系?崔氏不是一直保持中立吗?也没听说投靠了谁啊?”
“问这些干什么?”
“我就是好奇!”那人陪笑几句。
敷粉的士人抬起下巴。
“听说崔氏有意和陈氏联姻!前几日,我在城郊亲眼目睹崔少主把马车让给了陈氏女郎,明州陈氏可是靖王一党的!崔氏要是和陈氏联谊,那不是等于也投靠了靖王吗?”
“原来如此!多谢”
那人脸色变换,说完他转身走进了人群中,抬头如众人一般盯着堂内的动静。
……
堂内
克己奉公的牌匾下。
见双方各执一词,司马钧对着全籍道:
“大人,您怎么看这桩案子?”
“且先将状子呈上来!”
沈凝心下一松,她还真怕因为司马钧的出现横生枝节。
就在她想把状子呈上去的时候,钱主簿突然发难:
“世子殿下,全大人,县令大人一心为民,不知这女子是何身份,按律若是庶民状告朝廷命官要先笞十杖,再升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