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林这样说清欢也不惊讶，到底是在她座下修行了千年的，归林的脾性她了如指掌，可跟在她身边也不安全，毕竟仙魔殊途，保不齐哪日会被仙界的那帮狗捉去……

“归林，你不该来这里，回去。”

“师尊让我回哪去？我在这待了近千年，仙界的人都知道，难道师尊想把我送入虎穴吗？”

归林的声音带有几分哭腔，眼尾也红了。他不惧与仙界为敌，可他怕师尊丢下他，就像千年前一样……千年前他在古银殿殿门前等着师尊回来，等到的却是别人说师尊与天帝反目，被天帝打入了八荒，和一封师尊亲手写的散徒书。

那时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他问仙侍，问仙君，问九离神君，得到的是一样的答案。他以前说过，师尊不弃他，他也不会弃师尊；哪怕师尊弃了他，他也不会弃师尊。他的命是师尊给的，他永远不会忘记那日，他躺在泥地里，被几个狼妖小孩拳打脚踢。那时的他瘦弱得很，根本就没有能力还手，只能蜷缩在泥地上，双手抱着头。褴褛的衣衫下面是咬牙忍痛的他。

“小乞丐，这一片的果子林都是我家的，我没允许你为什么偷摘？真是有娘生没娘养，继续打，打到我消气为止。”

娘是什么他根本就不知，从他有记忆开始，他都是一个人；他有时会看到与他同龄的人拉着一位女子的手，指着街边铺子的点心说想吃，那女子会笑着刮他的鼻子，说他是小贪吃鬼，随后拉着他来到铺子旁，买了那小孩最喜欢的几款点心。

“公子，万一他……”本有人阻止，但为首的人瞪了他一眼，他便马上闭嘴了。

“怕什么，这是我家地盘，我想怎样就……啊”

为首的人被一记石子打飞出去，其余的人也相应被打了。

“就怎样？你倒是说呀。”一声清冷的声音入耳，带着三月清风般的温甜，吹走了他身上的疼痛，吹走了初冬的寒意。

归林抬起头，见一位一袭红衣的女子手中正拿着几块石子，冷漠的看着地上的狼妖小公子。

“就……就……啊……”又是一记石子打在他身上，疼得他发出一声杀猪般的嚎叫，响彻整个山林，惊得树上的鸟兽都飞走了。

“滚。”

狼妖小公子见打不过清欢，便带着他的人麻溜地跑远了，走之前还不忘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他知道自己安全了，便放松了紧绷着的身体，瞧了一眼清欢，她正向自己走来，阳光落在她身上是多么地耀眼。她在他身旁蹲下，用仙法为他疗了伤，他低下头，小声地说了句“谢……谢谢。”

“不谢。”清欢几乎在他说完后立刻回答了他，声音很温柔。他很激动，因为清欢与他遇到的其他人不一样，别人看他是乞丐，恨不得躲远些，生怕他身上的晦气传到自己身上，唯恐避之而不及。

“上神，时辰差不多了，紫桑神君还在落水天等着。”一位天兵对着清欢行了一礼，恭敬地说道。

归林这才知，原来她是神啊！

“就来。”清欢不冷不淡地回了一声。

就在清欢起身的瞬间，归林下意识的伸手抓住了她的衣摆，他当时脑子是白的，没有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