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许清如能看出来这家条件并不好，整个家最好的地方居然是猪圈里面用碎砖垒成的猪窝，猪比人过得都好，这情况令人无奈又难过。

大概何佳婶子是把家里攒着的鸡蛋都拿出来了，想到这里许清如心头一动，主动对何佳婶子说：“婶子，诊费我就不要了，这两头小猪仔我能带回去吗？”

“这，许知青这猪崽养不活的，我咋能坑你呢？”何佳婶子搓着手颇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觉得是许清如人好，不想收他们的鸡蛋。

“没事，我对养猪也有研究，说不定就能给它们养活了呢，这猪崽也能当两口肉，您别不舍得就行。”

“哪能啊？您要是想拿回去就拿回去吧。”何佳婶子一摆手很是大气，还拿了一个篮子厚厚地垫上稻草将小猪仔放进去，还往里塞了两鸡蛋，见许清如还要拒绝，连忙说：“总不能要你空手回吧，没这个道理。”

两个鸡蛋也不值当什么，许清如想了想也就收下了。

回去的路上，许老爷子沉默良久，忽然开口问许清如：“许丫头，你手艺那么好，有没有想过到村里兽医点工作？要是想去老头子就帮你去说，这点面子我在村里还是有的。”

许清如笑了笑，那是真的想过，但是在村里打听过金国林后她就知道没可能，他家和村长还没出五服，关系亲近。

她贸贸然出头只会引来金国林家的不满，还会得罪村长，当初就是村长把金国林送出去学兽医，意思还不明显吗？

在农村，一个家总要有一个能混出头的人，然后才能拖着全家往上走，她要是踩着金国林上位就是和他家结死仇。

七七年回复高考，现在是七二年，她还要在村里待五年，县官不如现管，在人家手底下得罪村长和村里的大姓并不明智。

但是许清如也不甘心一直种地，所以她一直在埋伏笔，和许大爷接触是无意，也是有意，他老人家是打过仗的退伍老兵在村里很有威望，并不比村长差，为人也仗义。

让他知道她会兽医百利而无害，有许大爷的背书她就能在村里打开局面，有时候酒香也怕巷子深，只要有成功案例，就会有人知道她然后能找她看病，到时候她就可以找村长谈条件了。

是的，许清如没想过去村里的兽医点，她只是想养猪罢了，但没有三两三，哪敢上梁山，总得给人知道自己的本事吧。

只是她没想到许大爷居然能帮她做到这种程度，明知道会得罪人还是准备帮忙，许清如很感动，也很羞愧。

缓了缓心情，她对许大爷扬起了灿烂的笑容：“许大爷，我不打算当村里的兽医。”

“那你要干啥？还真打算面朝黄土背朝天这么干下去啊？”许大爷语气有点不善，又觉得这小许丫头不聪明了，平时往他这边扑腾得开心，现在梯子给她递了，她还不干了，这小破丫头。

许清如神秘兮兮道：“山人自有妙计。”

“爱说不说，不说拉倒。”小老头还傲娇的一翻白眼。

怕真的惹恼了小老头，许清如指了指篮子里的小猪仔：“办法在这儿呢，您说我们村自己办个养猪场成吗？”

许老头嫌弃地看了眼这病恹恹的小猪，觉得某人是在做白日梦，就这样的，都不一定能活过今晚。

看出许大爷的不赞同，许清如面色肃然，低声对他说：“要是情况好怎么能凸显我的本事呢，我总不能一拍脑袋跟村长说我厉害，打钱，给我建个养猪场吧。”

许大爷摩挲着下巴带着不确定地询问：“确定有谱？”

许清如得意地一挑眉：“妥妥的，我现在就指望着它们啦。”

“那就行。”见她心里有数许大爷也不多说了，小年轻嘛，闯闯也是好事。

等许清如带着小猪仔回知青点，李婉君和苏酥围着哼唧的小猪仔像是看西洋景似的把许清如从头看到脚，嘴里啧啧称奇：“老许，没看出来啊，你还有这本事。”

“啧啧，藏得可真深，要不是瞒不住，你还不打算说啊。”李婉君是阴阳怪气的，觉得这小伙伴瞒着她。

“哪能啊，这不是带着我这两宝贝回来认干妈嘛？还得指望干妈帮忙养活呢。”许清如讪笑着给李婉君揉肩膀。

“嗨，我就知道要是没有点要帮忙的，您是指定想不起我的，瞧瞧我没冤枉你吧。”李婉君来劲了，脸上那小表情也劲劲的。

苏酥可不理会这两人的官司，抱起小猪仔仔细观察：“我怎么看着你这猪儿子不对劲啊？”

皱了皱眉：“好像太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