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屋门被轰然打开。
来者是由东淳。
“小丫头,你到底在搞什么古怪?一个时辰过去了,审了这么久,有结果吗?实在不行就交给资格老一些的人来查吧,那魏老爷我看就不错。”
你道:“由先生稍安勿躁,请坐下说话。”
由东淳听你叫他先生,识趣地搬来凳子,坐了下来。
“小丫头,我跟你说啊,这是人命大案,拖不得的……”
“请由先生勿急,我问你几个问题,你都答对了,我便放你去厨房喝酒。”
“……既然如此,你快点问。”
“你认识杨金荣吗?”
“认识,找他算过卦。但不熟。那次算卦,他赌我会有血光之灾,我还花了几两银子!呸!!老子到现在不还活得好好的?!这叫什么?这叫危言耸听!之后我就再也没找过他,直到今天。没想到,他倒先有了血光之灾。真可笑啊,说别人会死的人自己先死了。我没杀他,但是我觉得他活该!活了个大该!!!”
“好了由先生,请你冷静。我还有问题要问,你爱喝松马客栈的的葡萄酒吗?”
“爱啊,只要是酒我都爱喝,管它是哪家的。”
你与居家有何交情?居掌柜为何邀你来参加‘冬令诗会’?
“我的确不会写诗,但要说与老居家的交情,那可深了去了!以前我做红玉小姐老师时,常被邀到府中喝酒;喝的啊,是红玉小姐亲酿的葡萄酒!只是啊,小姐府上突遭变故,后来小姐也不酿酒了。喝松马客栈的葡萄酒,完全是为了缅怀过去的日子。”
“你说的变故,是指居老爷离世吗?”
由东淳哑言。
“啊呃,是……也不是。”
“什么意思?”
由东淳叹了一口气。
“哎呀,十八年前的事了……十八年前,居老爷被冤入狱,他怕连累他人,遣散家仆,变卖祖宅,也让我不要再做红玉的老师。但他终究是被冤枉的,案件被刑部重新审理,但昭雪之后没多久,就病死了。而我,自此再也没有被召进府中。丢了工作,我只能去做一个屠户。想当初,我可是四方城的武科榜眼呢!还被封过吏部吏,有一套御赐的大宅子!可惜,时过境迁,一切都被朝廷收回去了。”
封城中武科榜眼吏部吏不过是朝廷的口头奖赏,此官并无实职,更无官阶。只不过,为什么他的宅子会被收还充公?
只有一个解释——由东淳犯了律法。
“由先生,希望你能将曾犯下的罪行一五一十告诉我。现下盛世,圣上英明仁慈,绝不会无缘无故把封赏给你的宅院收回去。你究竟是犯了哪条律法,堂堂武科榜眼竟会落到这番田地?”
由东淳面露慌张神色,后来又重重叹气。
“我……我……哎!我听信歹人谗言,以为居老爷即将倒台,在他受冤入狱时,向刑部呈上了一件证物。是我从红玉小姐房中搜得的一本礼册,记录了居老爷贪赃受贿的往来财物。后来刑部介入调查发现那礼册所记,是居老爷给红玉小姐的嫁妆,完全合法合理。刑部驳回了我的物证,还派官员来斥责了我一顿。在居老爷冤情昭雪之后,刑部认为我不忠不义,虽不至于收监判刑,但撤回了对我所有的奖赏。我也因此被赶出居府。”
你看着眼前的人,他看起来忠义憨厚,很难想象他竟做过这等忘恩负义、落井下石的事。
“不过,红玉小姐感念我教她防身健体之术,在城郊为我谋了个营生——屠户。那以后,我天天思过,直到去年老夫人离世,我为了报答他们家对我的知遇之恩,也为了赎罪,去居府上哭灵守夜、打街亭、倒泔水桶……我不知道要怎样弥补我的过错,也不知要怎样弥补红玉小姐、居掌柜。居老爷已经走了,可能我要到死的那一天,才能亲自跟他赔罪吧。”
你问:“红玉小姐和居掌柜在老夫人丧礼上见到你,态度可有改观?”
“当日红玉小姐和居夫人都披麻戴孝,以白纱遮面,身形憔悴,看到我后,连声音都在打颤。想来她们也轻易不想见到我。但送客人走时,掌柜的拉住我,说家里现在只有两个女子当家了,正是困难时候,希望我能在府上住一段时间帮帮忙再走。我便留下住了一段时间。那段日子就像回到了从前。虽然夫人和小姐都不曾与我说话,甚至我们连面都见不上,但我还是感到宽慰。”
“好了由先生,我们说回案件本身。你与楼下那些人认识吗?”
由东淳道:“魏老爷嘛,只知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