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末的阳光总是暖和的,到了月末,我总是贪睡,这倒是和我母亲有几分相似。
母亲的作息很规律,几乎每天都要午睡,她贪睡,而我只是月末几天贪睡,谁也说不清楚。
母亲白天睡到早饭后,中午要午睡,晚上夜幕刚刚降临,母亲便开始打哈欠,父亲闲着的时候,便和母亲坐在庭院里,母亲在躺椅上,听着父亲讲他儿时的趣事,慢慢睡去。
但是,那时候女人几乎都没有午睡的,甚至男人都很少,都在忙;在夜幕降临时,女人们开始坐在院子里,嗑着瓜子,借着灯,刺绣,男人们喝茶聊天儿。
其实我很不明白,为什么非要在夜晚刺绣,黑灯瞎火的,不怕扎着手吗。母亲也不明白,她不经常刺绣,偶尔来了兴致,绣朵花。
夏天时,天气闷热,母亲睡下后,父亲便在一旁摇扇子,我是经常被热醒的那个,有时候热醒后还要等母亲看起来不是那么热了,才粗略的给我扇几下。
儿时躺在床上,知了声不断,叫的人心烦,窗外的月光,映在我身上,看着这月亮,倒也是种享受。
我真不知用什么词来形容月亮的洁白,不容一丝玷污。
白月光吗……
这天马上要入秋,院里的杂草是该收掇收掇了,收掇完,平时自个儿种点什么也挺好的,有山有水,有蓝天有白云,还有我。
高山流水天地间,征鹏万里,向天涯。向天涯向天涯,奈何大雾茫茫,意境重重。半轮明月挂半空,月色映心弦。明月半空映影,思故乡思故乡,唯有明月寄思乡!
大抵是母亲教的多,按捺不住自己澎湃的心情,总想吟诗一首,虽说不是夜晚,思乡……大抵是有的。
想家乡的食物,想家乡的稻田,想看看母亲的笑容。
想着想着,就不知怎的,拿上剪子便去修剪杂草了。
母亲喜欢弄些花花草草,父亲同母亲说,这是他便费了好大的功夫,弄来的一把不大不小的田园剪,还说母亲喜欢就好,母亲还亲吻了一下父亲的面颊,父亲开心了好久。
只有我知道,这把剪子,是他上城里买的,没有费很大的功夫,只不过挑了好久才选到的一把适合母亲的,无非就是想要一句母亲的夸赞,谁料母亲开心的亲了他,这是他意料之外的。
然后逢人就说他媳妇亲了他。
那副样子……真不值钱。
这把剪子剪这些杂草,正正好好。
不一会儿,便将小部分杂草处理干净了,倒是身上,满是泥土,我还挺享受的。
许是儿时经常在田里嬉闹,习惯了泥土的清香。
除去小部分杂草,小院儿干净了许多。
猫也来了,它带来了几只小崽子,在墙边跳下,熟门熟路,一点儿也不把自己当外人。
鲁迅先生好像是仇猫的,因为猫吃了他的小鼠,讨厌猫交配时那烦人的叫声,讨厌明明和老虎同是猫科动物,却天生一副媚态。
呵!在我看来,不是仇猫,而是仇和猫一样的人吧。
我没停下手里的动作,继续除草,杂草实在是多,只是将杂草收拾完,已是黄昏。
实在是累坏了,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便在院里的躺椅上躺着,旁边的小桌上放着鲁迅先生的书、点心和茶壶。
我很佩服鲁迅先生的书,也很佩服鲁迅先生的文笔,更佩服他的为人。
吃着点心,喝着茶,迎着黄昏,看着院里猫悠闲的打滚,何尝不是种享受。
人们将自己困在了自己的结界内,眼里只有城市的霓虹灯,不会放松自己,将自己永远的困在了那些“挣钱”“结婚”“有后代”“带孩子”的结界里,迫不得已的草草过完一生。
我喜爱书,有本书我翻了又翻,书皮已经泛黄,末页已经掉了,可我就是舍不得丢掉。
我也随了母亲这点。
母亲舍不得将书丢掉,父亲专门给她做了书柜,专门放书。
怎能不怀念儿时呢……无忧无虑。
黄昏过后,想起还要做饭,叹了口气,起身去了厨房。
熬了点粥,猫还是没走,许是不想走了。
从屋里拿出个纸箱,放在门旁。
夜幕已降临,母亲应该睡了吧,父亲还在摇扇子吗……
恍惚间,好似看到了母亲的身影,从门那里走来,想也应该是困了,想着把粥停了,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