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烛躺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下半肢一颠一颠的,正怡然自得地喝着茶水。
突然,耳边隐隐传来发动机的引擎声。
他心里咯噔一下,不好的预感直冲大脑。
外头众多手下一样察觉到了这点。
这一动静直接搞得人心惶惶。
大家叽叽喳喳地乱作一团,东张西望。
陈烛面容狰狞,忐忑不安。
“全给我闭嘴,等我先去看看情况。”他近乎咆哮,一声呵斥令下。
匆忙跑上楼,整颗心悬在了嗓子眼。
房门被反锁了。
陈烛急不可耐,直接抬脚踹开房门,可此刻房里早已空无一人。
雪白的褥子歪扭地摆在床上,被单不翼而飞。
各种东西七零八落,凌乱至极。
陈烛扫视一圈,那双向来老谋深算,时刻闪烁着精明光芒的眼睛,在这刻变得暗沉阴鸷。
阳台的拉门大开。
杆子上肉眼望去是似被布料紧缠的死结。
陈烛心如刀绞,两排牙齿紧咬,嘴里不知不觉已血腥弥漫。
他迈着仿似灌了千斤铅的双腿,步伐趔趄地走到阳台。
他俯身往下望,神情滞愣,不可思议地拽开死绑在栏杆上的床单
四肢同鬼畜般不停颤抖着。
他似乎不太能接受这个事实。
这时,手机的信息提示铃适时“叮”了一声。
陈烛阴翳着脸从衣兜里掏出手机。
是两条来自江夙的语音消息。
“陈猪叔叔,恕我直言,你们甭费力气了,要实在闲得没事干,不如多去学学为人处事的道理吧。”
江夙稚嫩的声音里掺杂进刺耳的风声和引擎声,但一样能听出他语气中的轻慢和戏谑,“毕竟,你们也只敢在郊外摆这么大的阵仗了。”
江夙的话一针见血。
天幽岛和Z国一直处于对立关系。
水火不容。
近二十年来关系愈发恶劣,两边同时下了明令,禁止对方进入自己的领域。
而当年隐瞒身份执意来到帝都读书的江聿,虽不明死因,但天幽岛几乎所有人一致认为是因他身份泄露导致被当地人策谋暗杀。
江妄天和白绘也不例外。
正因如此,他们从未去调查过江聿的死因。
因为有这个先例在,陈烛等人这次来此,为不暴露江怜和江夙的身份,并没有表明目的,以至于本趟光入境便花了大把的钱财和人力,范围还只限于郊外。
要不是抓住江怜不喜喧哗的点,他们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签下那份霸王条约的。
陈烛身体表面的青筋暴起,他愤懑地把手机往地上狠狠一砸。
明明人就在眼前,明明可以把他们给抓回去了。
为什么……为什么!
错了,他错了……
他大错特错!
他千不该万不该低估江怜这死丫头的。
死丫头跑外面鬼混几年,学不到点有营养的,一些歪门邪道倒被她学得手到擒来。
简直太狡猾了。
只不过下一次……
她可没这么好运了。
陈烛不知想到什么,脸上浮起一抹诡异的笑,布满红血丝的双眼杀气凛然。
无功而返的后果,他比谁都要清楚。
三年半前的那次,让他差点命丧于地下室中。
尽管时间已然过去很久,但他只要一想起来,依然感到毛骨悚然,非常后怕。
“啊——”
突然,一声仰天长啸刺破宁静的天空。
陈烛猛地跪倒在地。
他抬起头,双眸森寒如铁。
他发誓,他绝不会让悲剧重演!
他会亲手杀了每一个威胁到他利益和存在的人!
他们所有人都会付出他们应该付出的代价!
......
二十分钟后
机车开上了直通市区的高速公路。
同一时间,一辆黑色的莱肯驶上了另一条车道。
机车与跑车的速度不分上下。
江怜侧眸,睨了眼逐渐有赶超她趋势的跑车,平静却深不见底的眸子不由一凝。
在跑车没出现前,她还想着用自己那点仅剩的公德心,安安分分地把车速保持在最高时限1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