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不喜这个位置，何不退贤让位呢？”

时禾直视拉诺德。

“让给谁。”拉诺德回避着时禾的视线。

“我看路得希就不错。”时禾一副认真考量的样子。

拉诺德在听见“路得希”这三个字后就阴沉着脸，“他是祭司，做不了君王。”

“他不行，维西尔也可以。他不是仅次于你吗，况且名声也比你好。”时禾依旧笑着，仿佛在谈论什么家常事。

“你凭什么认定我会退位。”拉诺德的眼神阴戾，尽管他试图压制着快要爆炸的情绪，但时禾还是听出来了。

时禾面不改色，“就凭我是妖女，我有能力逼你退位。”

只一句话，就让拉诺德脑海中的那根弦瞬间崩掉。

拉诺德的胸腔里充盈着怒火，这火却不是冲着时禾，而是自己。

时禾看着拉诺德匆匆离开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

系统看了这么久，终于出了声，“大人这是何必呢。”

时禾叹的气不是为自己故意激怒他而后悔，但确实过了火些。

“喜欢不是一味退让和忍耐。”

“在喜欢他之前，我首先是我自己。”

“我被他惹得不开心了，自然要发泄一下。”

时禾知道他背负了很多，可是只要他不开口，自己就永远无法让他卸下心防。

总是在互相试探，自己也累了。

倒不如，等待献祭。

拉诺德回到寝殿后，便大肆发泄着心里的愤怒。

殿里能砸的东西几乎都被他砸了个遍，维西尔进来的时候，刚好和一个花瓶擦脸而过。

“王又不开心了？”维西尔看向角落里跪成一排的侍女。

有几个额头已经被崩溅的碎片划到，伤口见了血，却仍一动不动。

维西尔不需听见回答就已经知晓答案。

可眼下却不是发泄脾气的好时机，维西尔皱着眉靠近拉诺德。

“都给我滚！”拉诺德低吼着甩出一件玉器。

维西尔心下一紧，不管用了？

香囊就挂在自己腰间，平常他闻了都会在很短的时间内恢复清醒。

这次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维西尔边开口边伸手要去拉他。

“啪——”一阵响亮的巴掌声，维西尔狠狠地摔倒。

一时间，众人都懵了，包括维西尔。

“我说了，都给我滚！”

侍女们纷纷站起，扶着维西尔匆匆离开寝殿。

若是之前侍女们不动是指望着维西尔出现，让王恢复平静，可眼下，连维西尔都被王打了一巴掌，可见王今天是多么失控。

寝殿里归于安静，拉诺德跌坐在地上，他的衣服已经变得皱巴，那双明亮的眼睛也已经失去色彩。

拉诺德看向仅剩的铜镜，镜中照出自己如今不堪的模样。

诺德，清醒一点，她是妖女，她是故意激怒你的......

拉诺德呢喃了很久，眼神中带着暴虐的狠厉。

“砰——”

铜镜被四分五裂。

拉诺德任由鲜血不断从掌心流出，刺痛感让他终于回归清明。

从破碎的镜片里，拉诺德的目光阴冷锐利，宛如终身在黑暗里独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