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被处死，自己从出生就被遗弃，成了史上唯一一个被放弃的长子。

“那时，我为了弥补我的罪恶，谎称太阳神将有大事降于你，才得以保全你的性命。”

“所以，我应该感谢你。”拉诺德的幽眸带着凉意，“感谢你，让我又痛苦了这么多年。”

路得希没有在意拉诺德的话，眼睛看向窗外，仿佛透过那扇窗重回了十几年的时光。

“你那个时候很小，不到我腰那。总是躲在暗处，看着别的孩子玩耍，捡别人不要的树枝······”

“你是那么小，却已经品尝过了苦的滋味。我越来越煎熬，这一切都是我亲手造成的。”

“就在你父亲离开的那个夜晚，我终于再次见到了天启。”

“我看见坐在那个位置的人，是你。”

“然后，是一个在沙漠里醒来的红发女人。”

路得希的眼里是一片清明，看向拉诺德的眼神也认真起来，“透过她的脑海，我见到了很多不属于这里的文明，那是一个何等先进的国度。”

“而我们，早已消失在历史长河里。”

拉诺德在听见消失时，眸子一颤。

“我起初以为，是她那个文明的到来才迫使我们消失。”路得希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后悔。

“我发现，是我错了。我差一点，再次酿成一场灾祸。”

拉诺德听完这一切，心中的怨恨却并没有因此消解。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想要找到当年事情发生的真相，却没想到导致这一切发生的人就在自己身旁。

路得希突然朝着拉诺德跪了下来，那向来高高在上的脖颈终于弯曲，“求王允许我最后一次，登上祭台。”

——

夜里，拉诺德久久不能入睡。

她不是妖女，那自己这么多天以来的心情就不是假的。

想到自己这么久以来对她的不冷不淡，拉诺德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想到这些，又难免想到上次的不欢而散。

可自己每次去见拉特时，总能看见旁边放着一些别的东西。

有时是草药，有时是一些草编成的小玩意儿。

拉诺德从来没见过这些，可每次想要拿回去时，又总会想到她那天和自己说话的模样。

路得希说已经有了万全之策，自己和她的关系又已降到冰点，等明天。

明天她逃脱后，就去找她说清楚。

······

这一天终于到来了。

民众一早便都聚集在了祭坛周围，一方面想看看这个妖女究竟长什么样，一方面则是为了看路得希。

每次献祭前祭司的祷告将会为整个国家带来福分，众人都想近距离沐浴神的光辉。

很快，时禾头戴麻布，双手被绑着带到祭台上。

众人看不见她的面容，只能看见有几缕红发散落在胸前。

路得希穿着一身圣服，头戴桂冠，嘴里念念有词。

直到太阳被遮住，整片天看不见一丝光亮，阴风四起。

拉诺德站在高处，尽管事先知道那人不是她，可自己心里却莫名不安。

“维西尔呢？”从前但凡拉诺德在的地方，半米之外一定跟着维西尔。

一旁的侍卫低声回答，“王，维西尔大人负责这次献祭的其他准备。”

“我记得，这是圣所的工作。”

“是，但是——”侍卫的犹豫不决让拉诺德皱了眉，“昨日维西尔大人说，妖女狡猾，他要亲自押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