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风呼呼吹过,秦楚见状要关上车窗,可我却倔强地扒着车窗,努力看着外面的世界,看着和我格格不入的这个世界,我问秦楚,不会真的我死的那天都不会有人想到我?哥哥都不会记得我。
秦楚沉默了一会儿,缓慢开口,车子在高速上轰鸣作响,他郑重其事地说道,不会的,永远不会有那一天。
“有一天,你会成为最耀眼的人,你会成为这个世界上最瞩目的人。”
我自知他是在安慰我,双手环抱在胸前,仿佛只有这样,我才不会感到如此地孤单和冰冷,胳膊上坑坑洼洼的痕迹,但凡摸到一次,就像是有把刀在我心上凌迟一般痛。
慢慢地,困意渐渐涌上了心头,我靠在靠背上渐渐地沉入梦乡。
约摸五分钟,我听到了秦墨的叫声,嗷呜嗷呜地怪可爱的,可我却怎么也不想睁眼,恨不得闭眼的瞬间就是永恒,这一辈子都不想再醒过来!
倏然间,有一个温暖的身影靠近了我,一把将我轻柔地抱起,我顺势靠在他的身上,才发觉,原来秦楚的身上有一股好闻的味道,我用过不少的香水,但还从未闻过如此特殊的香水。
淡淡地,带着点木质香的味道,却又有着甜甜的花香。
让人上瘾。
他把我放到床上之后就下了楼,房间的温度调的正
好,在这样的倒春寒里也不会觉得冷,秦墨大概是这几天和我相处出了感情,见我进了房门就开始用爪子扒门。
吭哧坑哧……
直到后来被秦楚提溜着下了楼。
真正醒来是江姝回来的时候,她一进门几乎就是寸草不生的状态!尖利的嗓门如同音痴拉的小提琴,刺耳又难听!
“秦楚,我才是你的未婚妻,你一句话不说把我扔在那里算什么,那个女人?那个半死不活的女人,怎么?你是要给她送终吗?把她当奶奶供着!”
“江姝你嘴放干净点,这里是我家……”
秦楚刻意压低了声音,可对方依旧不依不饶,“秦楚你别忘了,我还是这里的女主人。”
“我们还没结婚,我说过我不爱你。”
“你以为我们的婚姻,是你一个人说的算吗?你连一点话语权都没有,只要我捅出去,你觉得牧南行会找不到这里吗?”
我的心猛然紧了!
她怎么会知道牧南行!
我瞬间没了困意,从床上起身,刚圾拉着拖鞋要下楼,就听到秦楚罕见暴怒的声音,“你居然敢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动她!敢背着我调查她!江姝,我容忍是因为我尊敬我父母,从来不是不敢不动你!”
“怎么?因为这样你就要对我动手吗?”
“我秦楚的字典里从来没有不打女人这四个字!”
“你为了那个半死不活的女人要忤逆你的父母吗?还是说……秦楚你喜欢上她了?喜欢上这个半死不活的女人,你别忘了她手上的这些奇丑无比的疤,都是因为那个男人,你真的喜欢她,真的能毫无芥蒂?”
我呼吸一滞,一下子迷失在了江姝的话里。
秦楚喜欢我,这怎么可能?
我坐在床上,洁白的床单被我揪出了痕迹,嘴唇几乎被咬出了血,等着那个让我害怕的答案。
我害怕,害怕秦楚喜欢我。
我不是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知道秦楚把我留在他这里一定有别的目的,哪怕是单纯如他所说是可怜我,觉得我们同病相怜,也不愿意那背后的真实是他喜欢我……
因为现在的我已经承受不起任何的爱,爱对我来说,是毒药,是酷刑。
我深深地尝遍了其中的煎熬和磨难。
终于,忐忑不安的心在秦楚的一声“江姝,你有病吧”中落了下来,秦楚负气上了楼,起先该是“咚咚咚”的愤怒的脚步声,经过我房间的时候,不自觉地放轻了脚步声。
他和牧南行不一样,不羁却又细致入微。
是我很多年之后也不曾看过的色彩。
楼下又恢复了安静,江姝嘀咕了一阵子之后自顾自地回了房间,忽而,门口传来了汽车发动机的声音,我鬼使神差地站在窗口,轻
轻拉开了一条缝。
阳光透过缝隙闪进来,刺地耀眼,天地之间一片金灿灿的光芒,我用了好久才熟悉这样的光芒。
哥哥提着一个礼品袋从车上下来,我才恍然,原来哥哥不是和江姝一起回来的,难怪江姝敢在秦楚面前说这般恶毒没有教养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