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萎的向日葵终是迎来了太阳。可向日葵不会怪罪阳光的迟到。向日葵眷恋并珍爱着它望向太阳的每一分,每一刻。而此时,向日葵的太阳,独属于它的太阳,也在注视着它。
车铃响着,迎着黎明的光,他们都回到了家。
全屋子的人都沉默不语。钟离不知从何开口,“老爷,夫人,我...”
钟离哽咽住了。他瞥向一旁的托克和冬妮娅,那两个他爱人生前除了自己以外最想要保护的家人。托克静静盯着躺在木板上的哥哥。
“哥哥是睡着了吗?”冬妮娅轻轻拉着托克的衣角,问他。
“......是的。”
“可是为什么,哥哥不在大床上睡呢?”
“可能是因为...大厅里凉快吧。”
钟离不知道是什么使托克明白了这么多。这一瞬,钟离突然觉得很自责。看着躺在棺材里的爱人,他宁静的脸庞上瞧不出生前经历过任何风霜,嘴角浅浅上扬,或许是在为自己从始至终都是一位敬职的执行官而感到骄傲。
达父在达母旁边轻轻拍着她的肩头。她哭出了声:
“阿祖,您听到我们的祈祷了吗?”
钟离盯着他的阿贾克斯,发了好久的呆。
“阁下...这个生日礼物,钟某一点也不喜欢。”
在至冬,人们相当忌讳年头有丧事。整个庄园里都静悄悄的。当天夜里,他们去教堂找到神父。出来时,钟离双手托着骨灰盒,跟在达父达母身后。他们沿着蜿蜒小路,在太阳出来前,带着苦味的向日葵回到了家。可好事不出门,丑事传千里。
“你听说了吗,昨天晚上出了事!”
“啊?”
“桑菲镇那边一个酒馆里发生了枪战。早上还有人在附近的雪原上找到愚人众执行官的大衣。”
“我也听说了!”
“你们不要命了吗,这么大声?小心被军队...”
“今天凌晨时我去教堂祷告,你们猜怎么着?我看见有几个人用板子台这个尸体去找神父...”
“那家人看着真像里城南边很远的那户庄园的人。尤其是那个男主人。”
“啊?不会就是那个少爷...”
“听说那少爷去年年底才带回来个璃月的老婆,还是个男人。啧啧...”
“啊,这不会是被克...”
“算了算了。这大过年的,别讲这么不吉利的。”
“......”
事情闹出了一阵轰动,里城有两天都是沸沸腾腾的。不过还没来得及传到更远的地方去,至冬高层已经出手,经过身份核实后,对消息进行封锁。具体是什么手段就无从得知了。
“这么早就把儿子的遗体烧了多不好,断了人家少夫人的念想...”
“这只会让大家更难过。”叹了口气。“午饭时,还是跟他说说吧。”
午饭时,托克和冬妮娅还在屋子里睡觉,经过这两天的折腾,小孩子也会受不住。艾琳娜去叫他们,不久后又出来,对钟离说:“少夫人,托克和冬妮娅想让你去房间单独和他们说说话。”
钟离看看达父达母,见他们并无其他意思,就进了房间。他本以为是两个小家伙还接受不了哥哥过世的事实,正想着安慰他们。只见一进门,托克就神秘兮兮拉着钟离坐在地毯上,冬妮娅则小跑去关上门。
“少夫人,我跟你说哦,昨天晚上你们去教堂的时候,我和托克都很乖,一直呆在大厅里。”冬妮娅坐下来,对钟离说。“昨天晚上,我们看到哥哥了。”
钟离心里一颤。不过想想又不太可能,指不定是两个小孩子因为太悲痛而出现了幻觉。
“请相信我们,小孩子是不会骗人的!”托克看样子很着急,随即又压低声音,“爸爸妈妈...他们是不会信的。”
钟离忽的想起先前在往生堂跟着胡桃一起处理丧事时,总会碰到游走在外不肯随着烈火安息的亡灵。想到这里,他抱着一丝残存的希望,凑近询问:
“那你们看到哥哥,哥哥有没有跟你们说什么?”
托克点点小脑袋,从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递给钟离。“哥哥说,让我去你们房间床头柜最高的那一格取出这个给你。他说,他很遗憾,没能亲手送给你。”
钟离颤抖着手打开首饰盒。红丝绒上安安静静躺着一枚银戒指,和达达利亚手上戴的是相配的一款。
“托克,冬妮娅,如果再看到哥哥,麻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