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以宁摇了摇头。

“不行。”

语气平静，“我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太久了，从他离开了我后，这么多年来，无时无刻我都想让你们知道，想告诉你们，你们的残忍，你们曾经做过的，你们曾害了一个人，悄无声息的消失在这个世界上。除了我，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人记得他、也没有任何人知道他，他是我的爱人，他是一抹灵魂，他差一点就重生了，他存在过，他是有价值的。”

陆父陆母听不懂他的话。

什么害了一个人？

什么灵魂？

疯了吗？

陆以宁却仰起头，望着白炽灯，他的瞳孔深邃，悠远绵长，终于是隔开了尘世，从回忆里挖出来了。

那个人……他的哥哥，一个已经让他感觉到陌生的名称。

摸着麻木的心脏，陆以宁轻声呢喃，“该从哪里说呢？不如就从小的时候，当你们在享受天伦之乐，而我却被转卖不同人手时说起。”

人生至暗。

那个人像光一样出现，渲染了他。从此以后，他有了支撑、有了感情、有了不去仇恨的动力，他一无所有，但同时，他也拥有全世界。

只是。

他的父母、沈欢。

毫不留情的夺走了他。

陆以宁诉说了一切，诉说着他的人生，诉说着他的艰辛、诉说着他的美满、诉说着他的得到、又诉说着他的失去。用了很久很久的时间，原原本本总结，“你们该死啊。”

仇恨的眼神。

刺痛了陆父陆母的神经。

陆父哭了。

陆母也哭了。

若这一切都是真的，如陆以宁所说的那样，他们也终于知道了，陆以宁真正没办法释怀的理由，从来都不是那一份研究资料。愧疚再一次席卷，陆以宁的话语，像刀子一样插进他们胸口，血淋淋的，不明白原来他们是真的那么的失败，他们没有给陆以宁足够的爱，甚至是连唯一爱陆以宁的人，也被他们无声无息地剥夺了。

是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