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所有人做完笔录之后纷纷离去。

唯有叶老四，如一具行尸走肉的朝卫生院走去。

民警给他讲，他的儿子叶凡还没失踪24个小时不能立案。

明明失踪了，为什么非要等到24小时后，叶老四内心很不理解民警给的说法。

他走到卫生院楼下，并没有急着上楼，而是在一旁的台阶上坐了下来。

抬头看了看李淑容所在的病房，里面的灯光从窗户上射出来，时不时有影子在窗户前晃悠。

叶老四的双手抖得厉害，颤抖的从中山装胸前的衣兜里掏出一盒【五牛】。

颤抖的手用力过猛把烟盒撕烂了，香烟散落一地。

他拾起一支送进嘴里，伸手在腰间的衣兜里摸出一盒【洋火】。

嚓，嚓！！！

颤抖的双手划了无数次，就是划不燃。

咚！

【洋火】落地，一根根火柴同香烟一样散落。

叶老四叼着烟，伸手在地上摸索，可是今天的他，怎么也拾不起一根火柴……。

烦躁与不安交织的情绪到达顶点。

叶老四一把握住嘴里叼的香烟，在手里揉了揉，狠狠的扔了出去，随后抬腿狠狠的踩踏地上的香烟与火柴。

“呜呜……”。

随之，叶老四双手捂脸，蹲着身子抽泣起来。

乡场的灯，一盏盏的熄灭，只剩下卫生院的灯还亮着。

“呼……呼……”。

叶老四起身抹了把脸，朝二楼走去。

吱吖！！

病房的房门被叶老四推开，瞬间惊动了他的两个女儿。

“爸爸……”。

揉着惺忪睡眼的两个孩子轻轻的唤了声叶老四。

“嘘”！！！

叶老四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看着病床上躺着的李淑容。

其实她一直未眠，在叶老四推门时，已转过身子，盯着病房门口。

“小凡……”，李淑容开口道。

“对不起，没找到……”，叶老四回答道。

两人对视许久，眼泪早已花了脸颊。

叶凡的大姐叶小红，二姐叶小莲，两姐妹趴在床边亲耳听到父亲说弟弟失踪没有找到，内心确暗暗生喜。

“嘿嘿，大姐，幺弟消失了”，叶小莲对叶小红小声的嘀咕道。

叶小莲没有一点悲伤，反而带了一点喜悦的心情。

“小声点……”，叶小红瞪了一眼叶小莲道。

本就是深夜，她们的嘀咕声，传进叶老四耳里，顿时气不打一出来。

啪，啪！

叶老四的火爆脾气上来，一步跨过去，反手就是给两姐妹一人一个大嘴巴子。

“呜呜……妈妈”！！！

两姐妹捂着脸，哇哇大哭，整个病房充斥着两姐妹的哭声。

李淑容蹭的起身，想去护住自己的孩子，却被叶老四狠厉的眼神吓了回去。

“闭嘴，嚎丧啊，信不信老子打死你们……”，叶老四佯装抬手。

叶小红吓得闭着眼睛本能的缩了缩头。

然而叶小莲却起身把头伸了出来，拍了拍自己的脸吼道。

“来，来，往这儿打，打死我好了”。

这一幕让叶老四愣住了，伸在半空中的手就这样僵在半空，迟迟下不去。

“你倒是打啊”，叶小莲带着哭腔歇斯底里的吼道：“你们从来没爱过我们，最好的都给他，凭什么？凭什么”？

“难道正如别人说的，我是你们捡来的吗？那当初不要捡啊，让我死在外边多好，那样不会在这个家受苦……”。

重男轻女的思想荼毒整个农村，村里人一见叶小莲哭泣，便开玩笑说：你妈老汉儿不爱你，因为你是捡来的。

其实只是一个玩笑，哪成想听在小娃娃耳里，确当了真。

“小莲别说了……”，叶小红按住妹妹吼道。

“我要说……，以前我还不信我是捡来的，今天我信了，他都要打死我……，哈哈哈，你养了我十二年，现在还你，不用你动手，我自己来……”。叶小莲说完便冲向窗口。

嘶啦！

叶小红眼疾手快，把妹妹拉住，陈旧的衣服如纸张一样脆弱，好在于窗口下按住了自己的妹妹。

噗通！

李淑容急得从病床上滚了下来，见叶小红按住了叶小莲，悬着的心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