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年相貌端正,观云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我是外地商人,到这儿前日开始腹泻不止。”少年皱着眉头,还好腹泻的同时他还能抱着本账本,否则不知道要耽误多少生意。
舒兰又问了几句,诊脉,观舌,便知是什么病,“脾虚湿盛,我给你开的是七味白术散,都是寻常药,离这儿不远的药铺能买到。”
少年正要离开,被观云拽住衣衫,“我有针术,可助此病更快痊愈,你可要试试?”观云想,既是商人,肯定不差钱,还是美少年,这波太赚了!
少年果不其然点了点头,观云就请他到针灸室。
“你叫什么名字呀?”观云取出针盒。
“针灸……还需要问名字的吗?”
观云耳朵一红,以为少年不愿意回答,偷瞄他的脸,却发现少年看起来呆呆的,并没有嘲讽的神色。
“对啊……知道你的名字,我好记录下来,发展成老客户。不瞒你说,我针灸过几百号人,个个都是回头客!”观云胡说八道乱编了一通。
少年的眼睛却倏然亮了,“你这还真是好法子!太有道理了,经常光顾的客人,我们应当记录下来,送送礼物,这样大家就愿意回头来买。”
少年喃喃自语:“还可以让顾客花钱买老顾客的身份标志,只要有了这身份标志,就可以买物品减价。”
少年的眼珠子黑黝黝的像颗黑宝珠,闪着兴奋的光泽,“我叫许止,很高兴认识你!”
观云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准备下手扎针。
“等一下——能不能,你一边扎针,我一边看账本啊。”许止朝观云眨着机灵的大眼睛。
舒兰忙了一天,几乎眼冒金星。善心堂果然是人满为患,这病人多得她加时间也看不完,怪不得那王应堂称病了呢,谁能受得了?摘星替她打掩护,舒兰就偷偷从后门溜了,病人们见医师走了,也骂骂咧咧自行散了。
舒兰等了一会,摘星也从善心堂出来了,手里拿着一个荷包。舒兰在善心堂的钱是日结的,看了一日的病,就只有这小半包的铜钱。
善心堂的对面有一条繁华的市街,街上有一家望月楼在整个鲜安都颇有名气。
舒兰仰天长叹,由奢入俭难,明天再入吧,便对摘星说:“这儿有一家酒楼叫望月楼,做酱板鸭特别好吃,我请你吃!”
摘星一听是酒楼,扭扭捏捏不想去,“主子,我找观云陪你。”
“观云那丫头跑哪里去了?一整日不见人影!”舒兰气呼呼的。
“我看见她同来看病那少年往望月楼走了。”
“什么?”舒兰这会儿已经不大高兴了,观云这丫头心眼子少,被人骗财骗色了怎么办?
摘星看出来她的不快,心里默默想,观云身上没什么财,骗色嘛,观云骗那少年的色还差不离。
舒兰急匆匆就往望月楼走,摘星只好跟在她身后。
舒兰走得急,刚到望月楼门口,迎面撞上了一个男子,痛得她龇牙咧嘴,狠狠甩过去一记眼刀,却又在这抬眸之间,被这男子的长相惊了一惊。
肤白如玉,长发不染,如瀑及腰,身着青色长衫,如同一株出淤泥不染的青莲。
“姑娘没事吧?”他开口问道,神色平静若无情无欲。
“我没事。”舒兰见了他这惊艳的容貌,气已消了一半,就下意识站开让路。男子就从她身边缓缓经过,带过一阵清新自然的莲花香。
舒兰左脚跨进望月楼门槛,就看见一个熟悉的人影从酒楼二楼摇摇晃晃走下来,手还搭在一个同样醉醺醺的少年肩上。
“观云姑娘,我们家也有珠串生意,你刚才提的那个主意虽然大胆了些,可是别有新意,要是真的这么做,一定吸引来大批客人!你真的很厉害!”少年眼睛里的崇拜藏都藏不住。
“小事一桩!小事一桩!”观云做了一个阔气的动作,站在高高的阶梯上,像在指点江山。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少年脸颊上浮着两抹红晕,笑得很是激动。
两个人互相搀扶着,歪歪斜斜从二楼挪步下来。
舒兰感觉心里窜上来的火气快把她的眉毛烧光了,“观云!谁让你喝酒的!”
与此同时,另一句话也在舒兰身后响起。
“许止!谁让你喝酒的!”
两个人的声音重叠,竟有种莫名的契合,像戏剧里男生女旦合唱一般和谐。
舒兰身子一僵,慢慢转身去看。那人瞳孔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