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过得怎么样?”舒兰装出一个友好却疏离的笑容,自若地朝他走过去。心里万分奇怪,银颂哪儿去了?她没把许安青掣肘住?原霄知不知道她已经逃到了鲜安?这些问题每想一遍,心里就越不安。
许安青没有回答。答案当然是不好,很不好,他有好多好多话想说,却知道舒兰不会愿意听,况且他也不想因此给舒兰带来压力。
在许安青沉默的间隙,舒兰的心都快蹦出嗓子眼。
“我们换个地方,谈谈?”舒兰蹙眉,眸子里落下寒霜。
许安青点了点头,让人开一间包间,又低头吩咐了许休几句话。
许休跑到摘星身边,双手抱在胸前,“我说留他俩谈话,你看不懂啊?”
摘星的嘴唇向下拉了几分,“你又不是我主子!凭什么要我看懂你?”
许休故作夸张地瞪大了眼睛,“摘星姐姐,你还真是没眼力见!”
摘星皱着眉头,骂道:“我不是你姐姐,少乱攀亲戚!”
许休还想说,咱们两家主子可是有婚约的,红纸黑字写得明明白白的。许止忽然走到他身边,左手猛然勾住他的脖子,“兄弟,对不住了。”
许休还没反应过来,许止已经埋下头,在他胸前,哕的一声把刚吃进去的东西全吐出来了。
呕吐物的腥臭味和酒味一同从这两人身上飘出来,一旁观云嫌弃地捏住了鼻子。
许休低头看看自己的衣服上的一片狼藉,哇地一声哭出来,引得刚上二楼的舒兰和许安青侧目看来。
摘星急忙捂住他嘴巴,又一面朝着舒兰他们喊:“没事!”
“别哭着了,搭把手,先把这两个醉鬼安置了!”摘星无奈地摇摇头,拉过观云的手臂搭在自己肩上。
许休哭丧着脸帮忙把许止和观云扶进一间包间里,又差人送干净衣物来。许休把许止丢在地板上的时候,没忘了给他昏睡中的兄弟狠狠来了几拳。
小二把菜端上来。酱板鸭、荷叶鸡、叫花鸡、咕咾肉、竹筒饭、莲花羹、桂花酒酿摆了一桌,舒兰尴尬地隔着一桌子佳肴同许安青遥遥相望,肚子还不争气地叫了一声。
“我们先吃吧,吃完再说?”许安青温柔地递给她一双筷子。
舒兰咧嘴一笑,“那我就不客气了!”
看了一天病,可把她累坏了。她自从没了爹娘,身边也少有人管教,吃起饭来眼中只有饭菜,没有什么规矩,这会儿吃得狼吞虎咽。
“慢点吃,我等你。”许安青望向她,眸光里柔意分明,如同月夜柔光朦胧的光影。
一顿风卷残云之后,舒兰心满意足地擦了擦嘴,发现许安青面前的碗筷干干净净。
“你没胃口?”舒兰这才注意到他面色有些不自然的苍白,想来兴许是同许止一样的问题,本来身体就不大好,到这儿脾胃不服了,便说:“你要是不介意,等会儿我给你开个方子。”
“好。”许安青唇角勾起一个微微的弧度。
寒暄到此结束,舒兰要切入正题了,立马就转换了个人似的,神情严肃了起来。
“我问你,你来鲜安做什么?”
许安青微微一愣,舒兰这变脸速度也太快了,他轻声说:“我是来找你的。”
“果然不是来做生意的,”舒兰冷哼一声,“原霄让你来的?”
许安青有点意外,却没有马上回答,“你是否为长公主做事?”
这话一问,舒兰就愣在原地,纵然他们有一纸婚约,却也未曾互相了解到这个地步。一直以来,只有她知道,自己和他站在两个不同的阵营,所以面对许安青一次又一次的表白,她都任自己漠然处之、无动于衷。
她曾追问过自己,爱有何所求?
爱应当无所求,爱是予。
爱既然无所求,那么刨除财产、身份、地位、容貌、才华等等,她所爱的那人又凭借什么与众不同?
舒兰认为,刨除了上述所有的一切身外之物后,她所爱那人身上应当有闪闪发光的品行。
而许安青恰恰是舒兰见过的最善良温润的人,有着一颗纯洁的赤子之心。
遇上许安青,她才明了,自己从前爱慕原霄,只是爱慕他的才华,这并不是真正的喜欢。
遇上许安青,她不能自控地被他待人处事的态度吸引着,被他的善良友好的人格吸引着。
只是于舒兰而言,她所爱的那人还应当与她并肩前行,尊重她、支持她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这一点,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