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从一坐下,眼珠子就开始滴溜溜地看着王应堂,眉眼弯弯的,也不说话。
舒兰不耐烦了:“有什么病你可以直说!”
女子似被凶到了,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神医,这位姑娘是什么人,怎么这么凶呀?”
王应堂仍旧是一副漠然的神色:“打下手的。”
嘿!舒兰宣布她一定要打爆王应堂的头,再把他扔进圣医莲的毒蛇窟喂蛇。
女子这才慢悠悠、娇滴滴地说:“神医,您一定还记得我吧,去年我爹爹生了重病,是您救了我爹爹。”
见王应堂没有表情,她又说:“我是鲜安城余香村的郑秀姑,我一直想见您一面……”
“要酬谢神医,恐怕这里不是正确的地点吧?”舒兰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她算是看明白了,这女子不是正经来看病的。
郑秀姑故作娇弱地抬手擦了擦眼泪,“姑娘,你这是什么态度!我当然是身上有不适才来的,不然何苦天没黑就起了?何苦大老远从村子赶到这儿?何苦在这里排了半日的队?”
这一连串的反问问得舒兰眉头皱了皱,她没有急着反驳郑秀姑,慵懒地把背往后一靠,靠在椅背上,又翘起二郎腿,看看郑秀姑还要怎么演。
“你说说有什么不适吧。”王应堂的音色莫名冷淡。
“我……我……”郑秀姑支支吾吾。
“我……我全身各处都痛……”
王应堂就让她伸出舌头来,这一看,舒兰和他都皱了眉头。显然她身上并没有她所说的痛症。
“是怎么样的痛,刺痛还是闷痛、胀痛?”
“秀姑,痛则不通,通则不痛哦。”舒兰眨眨眼睛。
“我是……刺痛……”郑秀姑抬头,正对上王应堂垂眸而下,那眼神中无悲无喜,如看死物。郑秀姑顿时被吓得不敢动弹。
“我今晨赶了许久的路,现在有些头晕。神医,我能不能借您的房间休息一下?”郑秀姑可怜巴巴地看着王应堂。善心堂给医师准备了休息的房间,但不是单独的,而是共用的。
王应堂冷冷地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
每次会诊都能遇到很多奇奇怪怪的人,舒兰都有些见怪不怪了。
正午时分,善心堂里来看病的人仍然有增无减。平日里医师们也几乎没有中午休息的时间,善心堂老板给大家买了午饭,几个医师轮流在休息间里吃完饭就得匆匆赶回诊桌。
老医师先吃完了,就轮到王应堂去吃,结果王应堂一走,那些病人看诊桌前坐着的是舒兰,都不肯排队上来,执意要等王应堂。
舒兰只好面上哭兮兮,心里笑嘻嘻地端着饭,招呼摘星一起走进了休息间。观云又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许止请走了。
一进房间,就听见郑秀姑说:“神医,我中午没有胃口,能不能从你的饭菜中夹走一点?我不会吃很多的。”
她从布包里拿出一个小碗,走向王应堂,挖了一大勺米饭,又夹了几片王应堂盘子里的肉,肉本就不多,这么一夹,王应堂碗里的肉就只剩寥寥几片。
摘星和舒兰在另一张桌子坐下来,善心堂老板也算客气,给他们准备的饭里肉菜都有,虽然不好吃,但对医师来说,吃饭目的不过是撑饱肚子。舒兰嘟了嘟嘴,不满地拿起筷子。
她还没动口,许休就跳进了休息间,身后跟着两个小厮,两个人手里都提着饭菜。
许休看了一眼舒兰碗里的饭菜,不觉皱了皱眉头。
“我家主子已经启程去山阴城谈生意了,走之前给您亲手做了饭。”许休笑嘻嘻一挥手,两个小厮就把饭菜都摆上桌来,一碟炭烧肉,一碟洒蒸鸡,一碟辣白菜,一碟青菜,一锅绿豆甜汤,满满当当摆了一桌。
隔壁桌的郑秀姑也看过来,睁着大眼睛,又立马收敛了自己艳羡的神情。
她看了一眼神情淡漠疏离、低头吃菜的王应堂,故意大声说:“这也没什么可羡慕的,我在家里,吃的可比这丰盛多了。我们农家自己养的鸡,一只只肥腻鲜美,我们自己栽的果树,结出来的果子有两个拳头那么大!我们都不卖,只留着给自家人吃。”
看王应堂没反应,她又继续说:“我看隔壁桌盘里那些菜,看着丰盛,实际上那些肉哪儿比得上我们农家自家的肉香。我看啊,只有冤大头才会买那些又贵又难吃的菜!”
舒兰听了,和摘星对视一眼,两个人都笑了。郑秀姑的意思他们岂能还不明白?这个农家女子,看上了王应堂,处处要在他面前扮娇弱、争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