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兰没有理睬郑秀姑,摘星可不是那种能咽得下气的人。
她转头就阴阳怪气地说:“姑娘是干活的人,只吃这么一点饭,不会饿着吧?”
“你……”郑秀姑的脸立刻气得扭成一团,“我胃口小,才不像你们这些下人,吃饭像饿死鬼!”
她这一说,把正大口吞饭的舒兰呛得说不出话来,摘星急忙给她顺了几口水,她才把喉咙里的饭咽下去。
舒兰并不想和郑秀姑吵架,并非她便不生气,而是觉得同庸人吵架,并不能把对方骂明白,还是少废这个力气。她招招手,示意摘星别说了。
摘星怏怏地看了观云一眼,也没再开口。
说话间,王应堂已经吃完饭,他一起身,郑秀姑就扭扭捏捏地说:“神医,我……有话想跟您说。”
她压低了声音:“我爹想让我嫁给村头的李家儿子,那人又丑又挫,哪个女子愿意嫁给这样的人?您能不能劝劝我爹?”
“与我无关。”王应堂冷冷说。
郑秀姑一下子吓得脸一阵青一阵白:“我……我心悦您,您能不能……”
“姑娘,我喜欢男子。”王应堂眉宇间冷若寒霜。这话一出,舒兰差点又呛着了。
她忍不住回头看王应堂,却见一抹青颜色从自己眼前飘过,余下一阵莲花香味。再看,王应堂已经坐在诊桌前给人诊脉了。
郑秀姑扑通一声跌坐在座位上,掩面哭泣,哭声像拉锯似的刺耳难听。舒兰赶紧扒拉了两口饭,让摘星收拾了,就回去跟诊了。
来看病的是一位身高不高、身材适中的女子,脸色灰白,明明是二十妙龄,却有些苍老。她似乎不太自信,眼睛总盯着自己的脚底,不敢看王应堂。
王应堂让她伸出舌头来,她面露难色,抬起头来,慌慌张张地张嘴,却怎么也不好意思在大庭广众之下吐出舌头。
“姑娘,同我来休息室,我帮你看吧?”舒兰好心说道。
那女子犹豫了一会儿才开口:“医师,我这病还挺严重的,我的葵水有一年没来了,这病会不会交给神医比较好?”她又慌慌张张补充了句:“我没有看不起您的意思。”
“无碍。”舒兰礼貌微微一笑。
那女子张开嘴巴露出舌头,是一条典型的青紫舌。全舌淡紫无红色,称为青舌,古籍中有记载,称之为水牛舌;全舌有紫斑或者淡红色中有紫色,称为紫舌。所谓青紫舌,就是气血淤滞,运行不畅所致的。
舒兰心下了然。又看王应堂去把那女子的脉。
“脉象如何?”
“细滑。”
细脉细小如线,主气血虚,滑脉往来滑利,如盘走珠,主痰湿等。这女子应是气血阴阳皆虚之症,但还是如花的年纪,怎么会有这么严重的病?
舒兰还想发问,王应堂已经写好了药方,那女子拿了药方便走了。
“王应堂,你不问问她做了什么事导致气血阴阳虚败吗?”
“病是瞧不完的。”王应堂淡淡说,“况且我劝,她不一定听。”
“你是他们敬重的神医!你说的话,她们会不放在心上?”舒兰简直有些恼怒了。
“他们数十年的形成的生活方式,不是我一个过客可以左右的。”王应堂淡淡看了舒兰一眼,眼中无波无澜。
“可是你至少可以在他们心中埋下一个念头,日积月累,这念头就会制造契机让他们发现问题……”舒兰还想说,王应堂已经摆了摆手,让下一个病人进来了。
舒兰只好叫来摘星,“你去追刚才那个女子,让她平时多吃饭,不要再节食了,否则很有可能夺血亡气。”
两个人又接着看诊,直到落日时分,一个少年走进了善心堂。
少年一身黑衣劲装,幽深的眸子令人胆寒。
他走到舒兰,啪地往舒兰桌上丢了一张纸条,“他让我拿给你的。”
舒兰瞥了他一眼:“书都背下来了吗?今晚我可要给你出试题。”一边说,她一边打开纸条,上面是一行文秀的字:
阿兰,我在外面等你。
一看便知是许安青的字,舒兰脸上浮起淡淡的红,“他在哪儿,怎么不进来?”
魏勉轻嗤:“真没出息,怕打扰你,顺路让我拿进来。”
“你来干什么?”舒兰瞪他一眼。
“我猜你今晚有事。不把试题先拿给我?”魏勉挑了挑眉。
王应堂微微侧脸看来。
魏勉洗净了脸,皮肤白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