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萝从鼻腔中“哼”一声,撇撇嘴说:“幸好打扰到我了,否则明天见到的就是一个萎靡不振的枕祈闻了。”
枕祈闻没回话,可能是累了,也可能是无话可说。
过了好久,久到花萝困意重新涌上大脑,打了个哈欠。他的声音才再次传来,淡淡地轻轻地。
“…你在干什么呢?”
“我在给你按腿呀,马上就好了。”
花萝用力睁睁自己的眼睛,不让它们俩合上。
“……什么?”
话音刚落,枕祈闻就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要撑着身体坐起来。
可他现在没什么力气,坐是坐不起来,只能把自己垂直向上挪动。
“哎——!你别跑啊。”
花萝一把抓住他的小腿,“你躲什么!”
“你,你怎么可以给我按摩?”黑暗中都能感受到他的慌张,好像被非礼了似的。
花萝:“南森都可以,我为什么不可以?”
“南森是男的,你…是女孩啊。”枕祈闻的语气听着有些迟疑。
花萝:……
花萝沉默两秒,脸上的表情逐渐鄙夷起来。
摇摇头,“没想到。你作为一个高学历的知识分子,堂堂枕氏总裁,居然还搞性别歧视。”话里话外透着失望。
枕祈闻:……
他是那个意思吗…
虽然什么都感觉不到,可还是觉得浑身都不自在,像有无数只蚂蚁趴在心头爬过。
自己还没法反抗。
花萝按过最后一个关节后,拍拍他的膝盖,“好啦,是不是不疼了。”
“……嗯。”
枕祈闻好像又把被子盖在了脸上,声音闷闷的。
花萝从床上下来,又打了个哈欠,把呼叫器重新摆在床头柜。掸掸手,“我回去了。有事可以随时呼我。”
她困得上下眼皮直打架,按摩得手都酸了。不得不感叹一下南森的钱真不好赚。
“…花萝。”
刚走到门口位置,男人突然喊了她。
花萝止步:“怎么了?”
他默了默,说:“…谢谢你。”
花萝一怔,她似乎都能猜到枕祈闻是用什么样的表情说出这话。一定是低垂着眼帘,目光忧郁又落寞。
她垂下头,用脚趾顶了顶地面。想了想,说出了那句她一直想说的话,“枕祈闻。”
“…小猫咪就算露出脆弱的肚皮,也是很可爱的。”她语气意味深长,盯着男人的方向,眼神里带着淡淡的神伤。
深夜总会调动人的情绪,花萝忽然觉得自己有些emo。
这是她在网上新学的词。
隔着暗黑色的空气,轻软的话语一点点飘远,直到落入对面人的耳中。
可不知道枕祈闻是真没听懂,还是假装没听懂。突然在对面轻轻地笑了两声,好像听到了什么有趣的笑话。
微哑的嗓音稍稍挑起,道:“花萝,你不会想趁人之危,让我露肚皮给你吧?”
花萝:……!
emo滤镜碎了一地。
枕祈闻又调皮地补了一句,“你好变态哦。”
花萝:(???)
“洗洗睡吧!”
花萝原地翻个白眼,关门离开。
随着一道关门声落下,房间内的气氛又回到原始状态。
丝丝拉拉的疼痛犹如有根钢针在体内游走,让人不自觉皱起眉毛。口腔中充斥着药物的苦味,像是把所有的不美好含进嘴里。
男人面上丝毫笑意也无,勉强摸到遥控器按下。窗帘按照原路合上,照进来的月光也被一点点剥走。
双眼盯着快合上的窗帘,原本映在眸中的星光也熄灭下去。
第二日。
由于昨天睡得晚,花萝比往常起得稍晚些。
今天天气不错,太阳将客厅照得透亮,每个角落都不落下。
刚走到客厅时,枕祈闻正好刚从电梯出来。
玛丽从厨房一样一样地端来早餐,纳闷地看着两人怎么起得都比平时晚,但是照常打招呼。
玛丽:“早上好!”
花萝一屁股坐在餐桌前,精神有些萎靡:“早啊。”
枕祈闻紧随其后到她对面:“早。”
枕祈闻应该刚洗过澡,扑面而来一股沐浴露的香味,脸颊和耳垂微微泛红,在他本来就白皙的皮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