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言重了。”薛婉不好意思地垂下头去,忽又抬起一双水盈盈的清眸:“盛夏不免烦闷燥热,用这香最好了。老太太、夫人、三姐姐也试试吧!”
看她那诚恳欣喜又小心翼翼讨好的神情,冯氏点头。
“这自然是好,只是咱们这么多人要,你做得过来么?”
薛婉点点头,笑吟吟答道:“夫人放心,做得过来。”
薛老太太到底顾忌她不知疼痛的怪物特性,最后才点头,正色道:“我们不急,先紧着谨哥儿的来。”
“是是!”
薛婉答应得干脆,笑着点头的模样实在可爱。给薛老太太打扇子的珍珠、琥珀开起玩笑来:“这么好的香,四姑娘也给奴婢一点吧!”
见薛婉又点头答应,其他大丫鬟也要起来,她一一应下。
锦绣、玉缎也要。玉缎讨要时,不料一粒唾沫飞到薛凝脸上,薛凝的笑容顿时僵硬。但老太太与冯氏正看热闹,不好发作,便将一颗冰镇葡萄捏在手心。
一个嬷嬷进来传话:“回老太太、太太,接谨哥儿的人都回来了!”
闻言,众人激动起来,往花溪幽径瞧着、盼着。
冯氏着急:“哥儿呢?我们都在他的清风院里等他,别找错了地方。”
嬷嬷继续道:“哥儿与明宣侯府宋大公子坐一条船回来的,宋老太太亲自到南渡口接的,见了我们哥儿喜欢得不得了,要留哥儿住几天哩!说过几天亲自把哥儿送回来,到时候讨老太太的一杯酒吃!”
语毕,众人收了笑。
冯氏有些失落,轻声喃喃:“谨儿要过几天才回来。”
老太太知道,必是其他府的公子也有要参加秋试的,听说明宣侯府请了船山先生都抢着把自家公子送过去。宋老太太也是看在她的面子上,替谨哥儿占了个位置。秋试已近,跟着船山先生多学一天便多一分把握。
若先回了家,再去明宣侯府要位置,怕是来不及。
“去收拾几件谨哥儿的衣裳送去,再备两份大礼,送给宋老太太和船山先生。”
“是,老太太。”
老太太怅然了一会儿,吩咐珍珠、琥珀几个大丫鬟将备好的菜分了。
众人难免失落,薛婉暗喜,盼望着明宣侯府宋老太太来。
清晨,冯氏一如往常侍奉薛老太太用早饭。
盛一碗亲手做的荼蘼粥,吹凉了放到老太太桌前,笑道:“城外有处古刹,叫上清寺,听说考学入仕的都会去拜拜那里的文殊菩萨,那儿啊还供着玄奘法师的舍利子。”
“儿媳想着也去一趟,趁人还不多,替谨儿求道符,秋试时带去贡院。我们这些人陪不了他,便带着我们的心意与菩萨的灵气去,我也放心了。”
“灵吗?”薛老太太问。
“前年的状元爷与上一位探花郎去求过,该是灵的,许多西都人千里迢迢也要赶来拜一拜呢。”
薛老太太轻轻点头,“既如此,是该去一回。等谨哥儿回来了,让他自己再去一回。”
“哎,儿媳过会子就去准备。”冯氏欣喜,打算伺候完老太太就找红纸来,写上谨儿的生辰与所求,包在红纸包里,先在家里佛堂供着,待那日再带去烧给文殊菩萨。
“我同你去给谨哥儿祈福。”
冯氏激动。老太太耄耋之年了,为了孙儿前程,愿出门受累。“儿媳替谨儿多谢老太太!”
老太太摆摆手,笑道:“也带上凝儿吧,让佛祖也保佑保佑她的姻缘。”
“是!”
嬷嬷传报:“四姑娘送清心香来了,听说老太太用早饭呢,说不便打扰,隔着帘子磕了头就去别处送了。”
冯氏继续伺候薛老太太早饭。
琉璃、玳瑁两个小姐妹各捧着一掌心大小的陶瓷瓶子进来,欢欢喜喜地闻了自己手中的瓶子,又笑嘻嘻地去闻对方手中的。陶瓷瓶子素净,略有划痕。
“谨哥儿的香有了吗?”
琉璃答道:“问过四姑娘了,先送的清风院。”
冯氏惊叹:“不过三日便调了这么多,怕是都没睡吧。”
“四姑娘没说,不过奴婢瞧着四姑娘脸色苍白,眼下青黑。”
薛老太太思忖片刻,终显出一分动容来:“四丫头也一起去吧。”
挑了个吉日,薛怀备好半条街长的车马、仆从。声势浩大,引得百姓围看。
冯氏瞧着珍珠、琥珀几个大丫鬟将薛老太太扶上马车,落了帘,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