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看她,你只回答为何跑到姑娘的闺房里找林姨娘?”
林瀚哆哆嗦嗦,看人像看鬼。
“说!”薛相怒而拍案,打翻的茶水烫了手。
林姨娘连忙将薛相烫了的手指放到嘴里吮吸,半垂着一双尚挂着泪的眼楚楚望向薛相。
薛相心软了半分。
“小人......小人来找妹子......找妹子......找妹子拿拿拿拿钱......”
林姨娘哭道:“奴婢的亲大侄儿年纪到了,媒人说了南街朱屠户的闺女,大哥没本事,拿不出彩礼钱来,又被讨债的追,才问奴婢想法子。”
“奴婢这点子月钱怎么够,四姑娘,不,县主又不认奴婢的亲大哥,奴婢只能自己想法子。没想到大哥心急又吃多了酒,才闯到枕霞阁来了。”
“大哥吃酒误了不少事,这回闯了这样的大祸来,还请老太太、老爷、太太重重罚一罚,叫大哥长长记性,奴婢那死去的娘泉下也会感激的!”
赵妈妈翻了个白眼:“可不敢,不是府里的人,罚了还要吃官司呢。”
薛老太太冷笑,“吃醉了酒还能闯到四丫头的闺房里,薛府的守卫都是纸糊的不成?”
“母亲......”
“你闭嘴。”薛老太太喝退了薛相,唤薛怀。
“传东后角门阍侍长亭。”
穿着蓝褂戴蓝帽子的小阍侍长亭进门来,行了礼请了安。“回老太太、太太,林姨娘的确常托奴才拿钱给这人,说是娘家亲大哥。这两个月,这人常来要钱,奴才说林姨娘没拿钱来,他不信,每回总要纠缠一阵儿。”
“今儿早些时候也来闹过,奴才将他赶走了。后来,枕霞阁的领了牌子要出去,定是这时候人多,他混进去了。”
“奴才不知他怎么进入中门,找去枕霞阁的,还望老太太、老爷、太太明鉴!”
薛谨正色道:“薛府这么大,园子多,分布杂,要寻去中门,又要寻到枕霞阁去,绝非易事,又吃醉了酒,定有人给这恶贼带路。”
林瀚瞪着一处哆嗦着,仿佛三魂七魄残缺了一大半。
众人的视线落到林姨娘身上,林姨娘望向薛谨:“谨哥儿如今是有功名的人,别冤枉了好人!”
“谨哥儿!”林瀚闻言似电闪了一下,“谨哥儿救命!谨哥儿救命!”
林瀚猛然扑向薛谨,死死抱着他的腿,像抓住唯一的救命稻草。“谨哥儿是文曲星转世,快!快退了这些鬼!”
“还不快拉开他来!”薛老太太着急。
薛怀便与长亭一起按住林瀚。
冯氏连忙查看薛谨,“谨儿没事吧?有没有伤着?”
薛谨面色陡然如土,只因林瀚扑向他时,嗅到相似的恶臭。
冯氏又骂林瀚,“混账!吃多了酒到这里发疯来了!杀千刀的......”
闻到酒气里熟悉的恶臭,冯氏忽然脑中一片空白,往后一倒。
“太太!”赵妈妈并几个大丫鬟连忙将冯氏扶来坐下。
薛老太太亦关切,薛相便也过来瞧。
冯氏退了大丫鬟们,对薛老太太、薛相耳语。
“什么?不可能!”薛相怒道。
薛老太太沉默不语,脑海中跳出那日成姥姥的话。
“四丫头过来。”
“是,老太太。”
薛婉戴上帏帽走出屏风,按老太太的意思分别走到薛谨、林瀚的面前,略停留了一会子,轻轻点头。
薛谨看向林瀚的眼神愈发深沉。
薛老太太瘫坐在紫檀扶手椅上,冯氏人忍不住抽泣起来,当即甩了林姨娘一巴掌。
“老......老爷......”林姨娘爬向薛相,薛相背过身去。
整个屋子陷入怪异的氛围中。
良久,薛老太太唤来大丫鬟。“珍珠、琥珀,打发人去谢府,无论无何请谢太医秘密来一趟。”
“是,老太太。”
深夜,街上喧嚣完全散尽。
赵妈妈散了所有的下人,自己也退到门外,并扣上了大门。
薛怀亲手端来一瓷钵的水来,从瓷钵里分出一碗水来:“这是谢太医亲手调的,绝不会错。”
林姨娘慌乱,“这是做什么......老爷?”
薛谨拿起桌上的匕首,毫不犹豫地往手心里划了一道,滴血入碗中。
“谨哥儿!”林姨娘唤道,连忙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