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姐姐替我撑腰?我为三姐姐调制了十多年的胭脂妆粉,船上三姐姐尚容不得我。”
“都说好人有好报,我却不敢信了。”
薛婉垂眸抹泪,一副十分受伤的模样。
冯氏自知原是她们不对,又给赵妈妈使了个眼色。
赵妈妈便扶着薛婉,笑道:“哪家姊妹不是玩笑打闹着长大的,县主这话正是在玩笑呢!”
“且县主一向是以德报怨的良善之人,哪里真会狠心不管三姑娘呢?太太多虑了!”
赵妈妈亲昵地将薛婉推向冯氏,“县主快跟太太说呀,日后三姑娘的胭脂膏子呀都是顺手的事儿!”
冯氏见薛婉果真上前来,神情松快了几分,自以为稳了。
薛婉浅笑着捧起桌上的茶盏,忽而松手。
茶盏破碎,茶水一地。
众人脸色大变,“县主这是做什么!”
薛婉做惊讶状,连忙请罪:“一时手滑,还请太太恕罪!”
冯氏挥手让丫鬟们收拾干净,“无妨。”
薛婉亲自低下身子与丫鬟们一起收拾碎瓷片。
丫鬟们忽然惊呼:“县主!您的手!”
薛婉翻开手掌,现出深嵌手心的瓷片,笑道:“真是不巧,不能顺手替三姐姐制胭脂了。”
“你!”冯氏气涌上头。
“还请太太与三姐姐想别的法子。”雪腻的掌心血流如注,衬得那净澈的眸子与单纯的笑容有些可怕。
冯氏暗骂她怪物,明白了她的决绝。
轻哼一声,起身离开。
普天之下,难道只她这个怪物有调制胭脂妆粉的手艺吗?
她不信。
长秋宫中,温皇后欣赏着自己绣的第一只香囊,心情大好,与两个贴身宫女闲话上锦轶事。
“待孝期一满,薛家福熹县主就要给明宣侯府宋会元做妾了。”桑榆、柠月很是惋惜。
在璧国,没有女子愿意做妾。
温皇后闻言,亦是一叹。福熹是她和瑶瑶的救命恩人,只比她的瑶瑶大了两岁。“本宫去求求陛下吧。”
桑榆、柠月欣喜。
温皇后心中犹豫。
才与陛下恢复了几分往日的温情,且宋会元是宋妃的侄子,已连中二元,几日后的殿试夺下状元也说不定,陛下十分看重。此时去麻烦他,恐怕......
“罢了。”温皇后坐回软垫上,一边往香料装入香囊,一边无奈道:“福熹是本宫与公主的救命恩人,料谁也不敢欺负了她。”
“娘娘?”桑榆、柠月难以置信。
“去本宫的妆匣里取一副红宝石的流苏头冠、两对东珠耳环、两对珊瑚翡翠玲珑镯,再去库里挑九匹上好的喜庆布料给福熹送去。”
许是愧疚,温皇后添了一句:“大张旗鼓地送。”
桑榆、柠月只得应道:“是,娘娘。”
薛府好一阵热闹,看热闹的人在府门外堵到半夜,福熹县主的面子算驳回几分。
薛婉拿着一本书坐在烛光下,看烛火在风中摇曳挣扎的模样,像她。
芍药打帘而入,见薛婉的书拿倒了,便知她心情不好。
“县主,奴婢有事要报。”
薛婉放下书,“你说吧。”
“握瑜姑娘大好了,就是脖颈上的刀疤去不掉。”芍药用报喜的语气道:“握瑜姑娘还想回县主身边伺候呢!”
薛婉如释重负地一笑,缓缓起身从架子上取来一只红木匣子,双手奉给芍药。
“这是我积攒的银票,不多,但足够做点小生意了。”
“握瑜从小跟着我吃苦,而今我的处境......”薛婉苦涩一笑,“她离我越远越好。”
“县主......”芍药拿着红木匣子只觉有千斤重。
“回县主,大爷来了!”外头嬷嬷传报。
“妹妹放心,我已去找过扶隐兄,扶隐兄说当下只是权宜之计,这回绝不再负你。”薛谨欣喜道。
薛婉对着烛火苦笑出声。
朝堂,众臣朝跪。
皇帝钦点状元郎宋危为正三品中书令,今日是宋危第一次上朝,不少大臣心中赞许:不愧是连中三元的天才!
江南盛夏年年水患,百姓苦不堪言。宋危提议早做打算,防患于未然。
江南水患数十载,要想解决,谈何容易。
“众卿集思广益,畅所欲言。”皇帝睥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