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引起警方高度重视,我将流浪狗可能引发的种种后果稍微夸大了一些,并在电话里再三强调,这些注射过特殊免疫球蛋白的流浪狗,有携带新病毒,甚至是病毒变异的巨大可能。
电话另一头,接线警员对我的报警事项感到懵,若非我说话逻辑和思路清晰,估计会被当做神经病。
有2020年武汉那起恶性事件,警方再也不敢轻易低估这件事,并在电话中连续三遍强调,问我是否对自己所说的话负责?
我就是再混不吝,也不至于将这种没有明确证据的事拍胸脯大包大揽瞎保证,我报警的目的无非是希望借助警方的力量,平息县里流浪狗可能带来的隐患,避免更大的危机出现,仅此而已。
事情发展到如今这个地步,我不寻求警方的帮助,恐怕很难将流浪狗的隐患解除,同时没有大量流浪狗的检测数据做支撑,根本没法得出这些流浪狗是否携带可疑病毒这一推断。
这几年,西方列强亡我种花家之心不死,三年大疫将全世界人民折腾得够呛,在这个问题上,作为一名中国公民,我当义不容辞。
谁知道尤娜的父亲在流浪狗身上注射的免疫球蛋白是不是实验病毒?
他这么做又出于什么目的?
这年头假借科学的名义,制造骇人听闻的生物病毒不在少数,况且八借这次接连遭遇狗咬,还被一群流浪狗围堵在医院,这件怪事很难不令我多想。
交代了报警的前因后果,我随手挂掉电话,用审视罪犯的眼神盯着八借,心里有种难以形容的不安。
这种不安没来由地涌上心头,是一种说不上来缘由的奇怪。
八借被我盯得心里发毛,眼神闪躲中不住地埋怨着:“我要是有罪,请让法律制裁我,你可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浑身不自在!”
“不自在又有什么办法,又不是我造成的!”
我知道此时的八借心思更乱,可是没办法,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有很多离奇的点我自己也捋不清。
八借自知理亏,低头不说话,他默默掏出装在口袋里的烟,自顾自地叼了一根。
“即便我抓了流浪狗抽血,完事杀了吃肉,也不应该遭这么多狗嫉恨呀,而且这群狗就像有组织有预谋一样,知道我的行踪后就一直成群结队地守着。”
八借越想越郁闷,拿出打火机“啪”的一声点燃香烟,然后猛地吸了两口,纠结地问我:“你说我打的狂犬疫苗有没有用?”
“天晓得!保险起见,我建议你待会儿最好抽个血,化个验!”
我并非吓唬八借,谁知道咬他的三只狗有没有携带其他病毒,有没有被尤娜父亲注射过特殊的免疫球蛋白?
站在窗户边的尤娜这时转过身,表情有些黯然:“如果我父亲在就好了,一切或许能问清楚。”
听到尤娜如是说,八借偷偷向我使了个眼神,脸上写满了好奇。
我没解答八借的疑惑,走到八借坐着的病床后面,按下了紧急呼叫按钮。
前台护士听到呼叫,以为是八借闲得无聊,又想借此调戏值班护士,呼叫声筒出来一阵嬉笑声:“我们上班呢,别闹!”
我尴尬地轻咳了一声:“咳咳……劳烦来个人帮我朋友抽血化验!”
可能是我的说话声比较严肃,听筒里立刻止住了笑声:“好的,您稍等!”
不多时,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紧接着走进一位护士。
护士带着口罩,长相看不清,估计只有八借对其姿色门清儿。
房间里的气氛有些诡异,我和尤娜面无表情,头一次离开狗场的天狼用好奇地眼神望着戴口罩的护士,歪着脑袋很是可爱。
护士对房间的景象显然有些懵,尤其是对八借抽血化验这一环节更是觉得有些脱裤放屁,多此一举。
“确定要抽血化验吗?”
我能明显从护士的语气中感觉到,她对给八借抽血进行化验这项操作感到完全没必要。
长长吐了一口烟气,八借嘴里吧唧吧唧抽着最后两口烟,我替他回答道:“确定!”
八借将烟头丢进一次纸杯做的简易烟盔缸里,表情有些烦躁:“什么时候出化验结果?”
“最快明天上午!”
护士的手法很快,压脉带在八借手臂一缠,紧接着撕开一次性注射器,对着八借的手臂血管就是一顿麻溜的操作。
抽完血护士示意八借把裤脚掀上来:“我看一下伤口要不要消一下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