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给县畜牧局做完培训之后我就没管过狗场的杂事,还自作主张让县派出所将捕捉的流浪狗暂时集中在我家的养狗场,我父母虽然嘴上没说什么,可每隔六七个小时就给我来一通电话,而且还一聊就是半个小时挂不了电话,聊到手机都烫耳朵,我就知道自己回去以后肯定没好果子吃。
到了适婚年龄没结婚没对象,还不着家,要问挣到多少钱这种令人情何以堪的问题,只能摊摊两只空手,忍受着父母劈头盖脸的各种数落和佛口婆心不停唠叨,这种苦,谁能体会?
今时今日,此时此刻,我正迎接着狂风暴雨的洗礼。
这不,医院的事还没解决完,我妈的玩命连环call就将我call的精神崩溃。
我妈在电话里说了一大堆废话,主旨只有一条:
我姥爷来了,点名要见我,叫我天黑之前务必回去一趟,胆敢放姥爷鸽子,让我以后也就不用回家了!
态度嘛,相当的不友好。
语气嘛,也是十分霸道。
亲娘把话说到这份上,我不回去就该扣上“大逆不道”的屎盆子了。
我姥爷,名叫方守国,年轻时当过兵,但他本人对此从未跟家里人提过他当的什么兵种,具体在哪服役,无论家人还是外人打听,他也一概不说,仿佛在守护着什么重要机密。
这秘密我姥姥直到六年前去世时都不清楚,更别说我妈以及三个叔伯了,因此我小时候有段时间一直怀疑姥爷年轻是否真的在当兵。
我姥爷转业回家那年是98年,他前脚到家没一周,后脚涡阳就发了大水沦为泽国。
我记得小时候我妈常说姥爷是抢险救灾的大英雄,为此还获过一等功臣的殊荣,这件事写进了涡阳县县志,成为我姥爷唯一被人广知的经历。
我驱车回到家,正巧赶上饭点,吃饭时姥爷没怎么跟我说话,就是一些简单的关心,三言两语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我全程大部分时间就只顾埋头往肚子里刨食,而我爸则干笑着自己一个人喝点小酒,因为姥爷压根不好这口,他也就只能一人饮酒醉。
吃完饭,我本想帮忙收拾碗筷刷锅洗碗,以此多换取些回家的安宁,从而少遭点母亲的唠叨,没想到姥爷这时开口:“小天,让你妈收拾,我有话跟你说!”
老妈打电话给我时就说姥爷特地过来点名要见我,但姥爷为什么着急忙慌叫我回去,又具体找我有什么事儿,这个她没说。
总不至于是想我这个好外孙了吧?
姥爷起身将我往屋外领,弄得神神秘秘,似乎要避开我爸我妈,想单独跟我说些悄悄话。
我爸喝酒喝得脸颊通红,被姥爷的举动弄得犹如丈二的和尚,有些摸不着头脑。
我妈看到姥爷的反常举动也是愣住了,想不通姥爷有什么话不能当着他们面说,非要弄得神神秘秘。
我就更纳闷了,我印象中的姥爷不抽烟不喝酒,平时寡言少语,人深沉得可怕,是个原则性特别强的人。
走到一处原来是树林,现在只有一个个树桩的荒凉空地,姥爷一屁股坐了下来,没再往更远的地方走。
我找了个比较平整的树桩也坐了下来,距离姥爷也就一米左右的距离,做好了等待姥爷训话的准备。
谁知姥爷坐稳身子后,说了一句晦气话:“小天,我大限快到了,趁太阳还没下山,我有几件事告诉你!”
姥爷冷不丁说这话把我吓了一大跳:“姥爷,您说什么呢,您身体好好的,怎么能这么咒自己呢!”
被我打断说话,姥爷表情有些焦急,眼神被夕阳映衬得有些涣散和迷离,正襟危坐的架势很像领导发话,不怒自威。
“我没和你开玩笑。”姥爷的脸很严肃,表情冷峻如山:“记得我小时候,我的爷爷在大限将至前,连夜将玉米地的杂草锄完,傍晚将我唤到身边把他的拖鞋摆正,交代完所有事他才闭上眼……”
“我今天也感到大限已到,想趁最后一口气交代完自己的事,希望你不要嫌我唠叨,也不要认为我在开玩笑,你要认真听我把话说完……我替部队守了半辈子的秘密,现在终于不用忍受这种煎熬了。”
姥爷抬头看了一眼夕阳,示意我不要插话,让他一口气说完。
我的心跳得没有规律,不知道姥爷今天怎么了,我不敢吱声打断他说话,不明白他老人家是犯糊涂了,还是真的大限已到,其言也善,有什么重要的事要交代。
“我是援疆特别行动队成员,解放后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