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毕。
江池掏出自己的召仙令,置于案前,“好巧不巧,在下也是秦州府,宁陵县人,师承小圣山,俗名江池。”
语惊四座。
诸人看去,果真一模一样,只不过江池的召仙令多了俗名。
霎时间,目光聚拢到江池与“隐阳道人”身上。
“隐阳道人”神色变换,沉声道:“道友言下之意,我是假借你之名,在此招摇撞骗?”
江池笑道:“道友聪慧,所言极是。”
“怪哉,这二位道友都颇有仙家风范,怎会闹出如此戏剧。”有人惊叹。
琵玉柳叶眉蹙起,“隐阳道友与我一同前来,为人热忱,道法深厚,坐骑华贵,谈吐不凡,而眼前这位,恃才傲物,来路不明,品行堪忧,道法粗鄙,孰真孰假一目了然。”
“这……修行有道,并非是单看表面,在下模样凶悍,常吓得婴孩啼哭,可我却并非恶人,道友这般下结论,恐怕过于草率。”
有一横眉大汉反驳。
眉眼清冷,身影消瘦的青灵子开口:“这有何难,召仙令不是凡物,乃是崂山道院天工殿匠仙使用北极玄铁,历时七七四十九天打造而成,旁人模仿不来,请君问前辈一看便知真假。”
江池闻言一笑,“自是这般道理。”
“隐阳道人”也不惧,冷哼,“如此甚好。”
君问手掌一摊,两枚召仙令飘然而来,他拿起隐光道人的一枚,摩挲着,端详道:“这枚是真。”
“隐阳道人”神色一亮,笑容显露,“哼,这下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这枚也是真。”君问又道。
“隐阳道人”笑容一滞,“前辈这是何意?”
君问漠然道:“你的召仙令材质是真,不过所铭刻玄纹,道号之类却是假的,诸位且看。”
君问食指轻轻一弹,召仙令抛入空中,表面的文字化作颗粒状,陡然蜕落,没了玄纹铭刻,那召仙令光秃秃的,如今只是块玄铁。
“隐阳道人”神色微沉,道:“前辈为何损我召仙令?”
“哼,歪门邪道,这召仙令是去年之物,原来的玄纹已被人剔除,后又重新铭刻,你在此糊弄我等,眼里可还有崂山道院,心中可还有自己的道!”
君问心思沉重,眸子里也有了些许怒意。
其一,那江池才是真正的隐阳道人,其路途必然万分凶险,如若不是后者活着出现此处,恐怕真就让这冒牌货顶替了。
其二,召仙令竟然有造假,以往是否也有此事?
其三,原本拥有这枚召仙令的人是谁?如今身在何处,是死是活?
“隐阳道人”脸色变换,心知不妙,“咻”的,化作一道灰芒,朝着殿外奔逃而去,快如烟尘。
“铛!”
君问手掌隔空一爪,“隐阳道人”陡然停滞不前。
忽的,“隐阳道人”身形一缩,陡然脱身,眨眼间消失不见。
电光火石间,诸人要么是没反应过来,要么是事不关己,并不想出手擒贼。
此时,江池神色如常,并不担心那人能逃走,崂山道院若是这点能耐都没有,那他也就无需待在此处了。
果真,君问淡淡道:“隐阳小友莫急,且静待片刻。”
一时间,宴会气氛微变,众人皆是沉默不语,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时,有道童献上第二轮酒食,果味,还有女弟子前来表演歌舞,渐渐的,宴会又热闹起来。
期间,清平献上召仙令,君问确认无误,其余十五人也为了避嫌,主动递出,全都是真。
诸人饮酒作乐,也有人前来主动结识江池,江池自然乐意,一一笑应。
此时只有一人神色愁愤,愁的是当众出丑,愤的是遭人蒙骗,这人自然是琵玉,在座十七人中,只有他一名女子,此刻也唯有她一人独饮,其他人似乎都刻意与她保持距离。
不多时,一名清秀男子踏入殿中,腰间别着一葫芦。
此人轻车熟路,朝着上座君问走去,附耳低语几句,随即落于适才“隐阳道人”座位。
君问浅笑一声,“诸位,那妖人已被擒拿关押,为表歉意,道院送来玄元丹,每人一粒。”
四名道童应声而入,手里捧着巴掌大的木盒,一一送至诸人面前。
之后,君问又讲了些许事宜,最重要的一点便是不可弄丢召仙令,这是他们的身份证明,也是在道院活动的凭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