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了五个男人,只有他被捆着,叶子楣把他从人堆里拽出来的时候,他已是满身伤痕,衣衫褴褛,奄奄一息。
叶子楣的刁钻狠辣张哲翰是领教过的,一方面同情波特曼,一方面又把张蚝收拾成这样,你不得不相信卡雅斯对她的严厉是有道理的。把张蚝收进储物舱,张哲翰想看看千年前的终南山是什么样,出了洞窟才知道洞口的位置在陡峭的山崖上,崖壁上依稀可见烟熏火燎的痕迹,刻着三个摩崖大字:炼丹峰。紫色雾霭缭绕的山谷中,千竿翠竹亭亭如盖,竹叶在风中沙沙作响,与谷底潺潺的溪流声交织成曲。三重檐的观星楼矗立山岗,夯土筑基,木骨为架,茅草覆顶,十余根碗口粗的松木立柱支撑起悬挑的草顶,檐角因年久失修微微下垂,茅草在山风中簌簌作响,竹篱笆环绕四周,竹片间杂着枯黄的艾草,散发着驱虫避邪的草木气味。楼观东侧有一泓清泉,泉水从崖壁裂隙中渗出,汇集成半月形的浅池,池畔立着一块天然的花岗岩,表面被风雨侵蚀出深浅不一的凹痕,看着像“上善若水”四字古篆。“……道冲而用之或不盈,渊兮似万物之宗……湛兮似或存,吾不知谁之子,象帝之先……”苍松翠柏掩映中传出整齐而拖沓的诵经声,张哲翰直觉这种地方应该有点什么,拉着叶子楣跃下山崖。“那里面也就十几个道士,整天咿哩哇啦的,没啥。”叶子楣显然进去过。张哲翰侧耳细听,诵经声中有一个不和谐的声音:“……虚……虚虚而不屈,动……动动而愈出……多多多言数穷,不……不不如守中……”道士也有口吃,张哲翰哑然失笑,抬眼往北望,一条蜿蜒的青石板路从观前延伸而出,曲曲折折地穿过竹林,通向一片开阔地。那里有一棵古树,应该就是传说中2500年前老子亲手种下的古银杏树,如同一把撑开的巨伞,稳稳地扎根在磐石之上,与草楼观遥遥相望。阳光为古树镀上一层光晕,虬曲如龙的枝干撑开遮天伞盖,树下跪坐着两个人。“那两个是什么人?”张哲翰指着树下问道。“不知道呀,只要太阳一出来,他们就会出现在那里,叽叽歪歪不知道说啥。”叶子楣搂着他的胳膊,眼睛却看向别处,仿佛见怪不怪,“不少天行者来过,都猜测那可能是个任务场景,但谁也搞不清楚怎么回事。”树影斑驳,满地金黄的银杏叶,覆满青苔的磐石上铺着一张简陋的竹篾席,两个很薄的铺垫上盘坐的两个人,一个四十多岁,一个老得看不出年龄。四十多岁的男子一袭月白色深衣,腰间白玉带钩,面容清癯,鬓角霜白,眉骨高耸下,一双眼眸深邃如渊,发间玄色帛带被山风掀起,拂过肩头细碎的落叶。老者白发如银,随意挽成髻,用一根枯木簪子固定,几缕银丝垂在布满皱纹的脸颊旁,身披的葛布道袍洗得发白,补丁错落间透着超然物外的洒脱。古铜色的面庞上,眼角的纹路沟壑般深邃,双目却炯炯有神,似能看透人心。男子长揖行礼,广袖垂落惊起几片落叶:“‘道可道,非常道’,究竟何谓‘道’?”老者指尖捻起一片扇形银杏叶,叶片在暮色中泛着半透明的金:“你看这古树,历经两千五百载风雨,春抽新芽,秋落黄金,看似岁岁枯荣,实则暗合天道循环。”他抬手轻触粗糙的树皮,望向远处草楼观方向,“草楼观自老子说经以来,香火绵延,不也正是顺应了求道者的本心?刘邦起于亭长,以弱胜强破秦灭楚,靠的不正是顺应民心之道?”话音未落,一阵山风掠过,满树银杏叶沙沙作响,仿若万千道经在齐声诵读,与草楼观传来的隐隐钟磬声交织在一起。男子眸光微闪,下意识摩挲着腰间的玉钩:“如此说来,‘无为而治’并非无所作为?”“非也。”老者将银杏叶轻轻抛向空中,叶片打着旋儿落在张良肩头,“‘道常无为而无不为’,你看这落叶,看似随风飘零,实则滋养树根,这古树盘根错节深入地底,却从不与山争高。”男子抚须沉思,手指拂过颔下修剪整齐的胡须:“那‘上善若水’又该如何解?水滋养万物,却处众人之所恶,这其中有何深意?”老者弯腰舀起水洼的积水,掌心纹路里的水珠晶莹剔透:“水居低洼之地,却能包容万物。韩信胯下受辱,忍一时之屈,终成‘国士无双’;你散尽家财助韩复国,后又功成身退,不恋权位,皆是‘处下’之道。”他抬手洒出掌心的水,水珠落在树根处,转瞬渗入泥土,“真正的强者,从不在锋芒上争高下。就像这古树,默默扎根,却撑起一片天地;亦如草楼观,静立山间,却承载千年道统。”男子望着古树枝桠间闪烁的星火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