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苍茫,再回神,天色凄凉。穆慕将东郢送回了郢都,山洞之中的生息也慢慢平稳。
凉风清逸,宛如女子柔软的手骨,轻轻拂过男子乌黛如墨的发梢,带上了些许的愁绪。这已是他离开南阳的第五日了,日子说长不长,于他却似隔了半个春秋,或是始终没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或者又是想她了,只觉得周遭空落落的。
空寂的天空几片霞云,延绵深林郁绿,蓬勃生机,让人忍不住想去放松,去沐一场久违的甘露。
南戚漫无目的的行走在寂静的黄昏,不知不觉,月光洒落在他的身上,一身白衣衬出他苍白但坚毅的脸庞。
可突然一瞬,情欲之火冲破了防线,他的视线开始模糊,身体如烈火烧灼,他紧紧握住衣角,眉头深深皱起。这无尽的欲望,如翻江倒海般冲击着他的身心,他瞪大眼睛,试图透过迷离的视线,让自己保持清醒。
南戚几乎下意识的检查了体内的精神力,充盈的灵力在他身上游走,怎么回事,明明没有任何消耗,怎么会突然失控!
他用力提醒自己,克制急促的呼吸,克制住燥热的冲动和让人疯狂的欲望,那股邪恶其中除了隐藏着的情欲,还有对洛沐沐身上灵力的疯狂渴求!强烈的冲击感让他的头痛欲裂,可心中的信念告诉他,他必须马上回到南阳,找到洛沐沐。
意识变得混沌不堪,他已经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南阳的了。可他深深记得,洛沐沐的身影如同牵引他的绳索,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他一心径直奔向殊熙殿,他发疯一般渴求她身上的灵力。
他喉咙发出沙哑的呼喊,“让开!全都给我让开……”
“洛沐沐呢!我要见她,立刻马上。她去哪了?她为什么不在这里……”
迷糊之中,他似乎听到了坠玉仙尊的训斥声,“南戚!这个时候你还在找什么人!”
他来不及做不了任何解释,只是拼命的扒开周身之人,“我说了,我只要洛沐沐。”
“南戚!你在发什么疯,你知不知道自封会让你爆体而亡,所有人给我退下去……”
紧跟着,一个响亮的巴掌声落下,清脆之声刺穿了他的耳膜,头痛欲裂,意识混沌不堪。是无数瓷玉碎裂一地,手心紧紧握住碎玉瓷片却感受不到一丝疼痛,只有浓烈的血腥之味,证明碎玉确实划伤了掌心。
在漫长一段时间之后,他的全身瘫软无力,躯体不再受意识支配,四周一切声音变得沉沦,直到……再也没了意识……
他于无止境的黑暗中搜寻着洛沐沐的影子,然而摸索的手始终抓不住任何东西,只有空寂相迎。
体内的那股躁动的灵力如一头狂野的猛兽,不受控制的狂野。他竭尽全力抑制住身体的反应,时而拚命阻止灵力的流动,时而又放任它疯狂泛滥。可那股强烈的冲动始终不能抵挡,只是在无尽的焦急之中被燃烧得更加猛烈。
洛沐沐满心欢喜的赶回殊熙殿,看到空寂的宫宇后,寻着他的气息来到了落锦楼。
南戚寻不到她的第一时间,就已想尽办法联系了她,洛沐沐被千司玦拉着参加一场别具一格的婚礼,正是关键时刻,她想着南戚应该不会有太大的事,因此接到消息后并没有第一时间赶回来。
千丈帘幕与风缠绵,彼此难舍难分。烛火点亮了整个大殿,重影摇曳生姿,烛火熊熊,绘出的火光舞动,跳跃在大殿的各个角落,落影残花。
此情此景,洛沐沐呆愣原地,久久回不了神,千司玦能感受到洛沐沐的一切情绪,他现身用五指挡住了她的视线,未发一言,而是轻轻牵起她的手,带她离开了大殿。
一路上,两人相对沉默无言。千司玦眸子微微湿意,似是心疼,又似只是难懂,洛沐沐的心底一片平静,竟然是一种异常的平静。只有心底泛起的一阵阵难忍恶心,证明她并非麻木。
大殿的光影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紧接着是极其巨大的恐惧与排斥。可除此之外,洛沐沐心中并无多余的情绪,她似乎早就说过了,她并无情丝,而她日夜消化的执念,却又像是在试图教会她何为情爱。
当然,这一切只有接触过她心底才能知,恰好千司玦寄存于幽,一切他了如指掌,或许,他不该拉她出南阳的。
南戚独自躺在一片雾山幻海之中,清风透过肆意,吹乱满屋的孤寂和沉痛。他手心紧握着汗沾湿的床单,面色苍白如雪,双目中闪烁凄厉的光芒,带着沉重的黑眼圈,他的眼神瞳孔里充满了执着与坚毅,手心的伤口已经被灵力治愈,只是意识渐渐清醒,伤痛从四面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