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轮弯月像翡翠镯子一样悬在窗户外面的夜空。

苏巧巧高热不退，已是浑身战栗。

朱载川和夏满走了进来，朱载川在床前凳子上坐下。

“朱公子，这是药，这是干净纱布，都放在你手边了，苏姑娘肩膀的伤口在你膝盖平行位置二十公分距离。”夏满轻声说。

“好——苏姑娘，失礼了。”

朱载川伸手摸到了苏巧巧肩膀，将她肩膀的衣服撩开，白天的纱布已经渗血。

夏满小声嘀咕，“这个苏巧巧还真是跟汉子一样能忍！”

朱载川轻轻解开苏巧巧肩膀渗血的纱布，苏巧巧神情昏迷，疼得五官皱作一团。

朱载川用温柔的声音对苏巧巧说，“我眼睛不方便，可能会弄疼你伤口，疼就说，不必忍”。

苏巧巧微闭着眼，就着月光和夏满所提的灯笼散发微弱的光，她看清了面前是白天御射大赛上那个威风凛凛的朱载川。

苏巧巧又看向站在朱载川身旁，提着灯笼的夏满，用极其微弱的声音嗔道，“夏满！你不得偷窥我！”

朱载川轻声笑，“苏巧巧，没有人偷窥你，都是为了你的伤。”

朱载川将渗血的纱布褪下来交给夏满，示意夏满可以先出去，然后给苏巧巧肩膀的伤口重新上了药， 又拿起干净的纱布，非常娴熟地一圈一圈将伤口包好。

苏巧巧望了一眼朱载川的面庞，“朱公子，你以前在军队是做什么的？怎么......连换药你都会？”

“我啊，以前打仗，大大小小的伤都受过，这对我来说根本不算什么！”说话间，载川自然地将手覆在苏巧巧额头，“你在发热，先别说话了，夏满！”

夏满响亮回答，“朱公子我在呢！我现在在外面走廊！”

“去打盆冷水，再拿一条干净的巾帕来！”

“得令！马上！”

“我让夏满去打盆冷水来，你先把药喝了吧！”朱载川端起药碗自然地要喂苏巧巧服药。

“哎朱公子！我...…我自己来......”

“你确定？”朱载川顿了顿。

苏巧巧欠了欠身，根本没有力气坐起来，反而还把伤口拉扯疼了。

“别逞强了，也别害臊了，躺着吧！肩膀的纱布我都给你换了，喂药又算得了什么？”

载川拿汤匙一勺一勺喂了苏巧巧喝药。

冷水这时也打来了。

载川将巾帕用冷水打湿，利索地叠成一小块，轻轻擦拭苏巧巧的脖颈，然后放置于她的额头。

“朱公子，有劳你了，怎么能让您这尊贵之躯这么照顾一个丫头——”

朱载川听出苏巧巧的难堪，“你是先太子妃的人，也是东宫太子府的人，而且你勇救先太子妃有功，我作为太子的故交好友，代替他照顾一下你，这算不上什么大事，不要放在心上。”说着取下苏巧巧额头的巾帕，重新过了冷水，复又叠好放在苏巧巧额头。

屋外李元济背着手来回踱步，“夏满！那个……药还没换好？”

“殿下，苏姑娘高热不退，朱公子正在用巾帕过冷水给她降温。”

“这个苏巧巧，还挺会折腾人——”

“这有什么折腾？”朱载川正好出来了，“药换好了，大家都去休息吧！”

李元济和朱载川月下小酌。

朱载川仰头喝了一杯酒，“元济，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目前，朝廷内部，晋王可是一家独大。”

李元济也低头抿酒，“你说的没错，我这个太子和东宫已是名存实亡。”

朱载川抬眸望了望一弯孤月，“元济，不如趁机去民间私访，给百姓办些事情。”

“载川，我正有此意，我打算尽快去查看湖北的灾情和瘟疫。”

“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苏巧巧沉沉睡去，很快又梦到了湖底。“婉儿，不要怕！我想办法救你！”

“巧巧，你快游上去吧，不要跟我耗了——”

“婉儿，你的身体已经没有了呼吸，我的身体从小就健壮如男儿，我有一个主意，我们的灵魂可以共存于我的身体——”

“不！巧巧！你疯了，不能这样，不能这样……”

苏巧巧抱住赵婉儿的魂魄，“你我情同金兰姐妹，我苏巧巧一定要赵婉儿活下去！”她们相拥着飘向苏巧巧身体。

暗夜里，她惊醒了。

她长长地吸气，吐气，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