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行前,赵婉儿回眸对朱载川款款拘了一礼,“苏巧巧多谢朱公子照顾之恩。”
朱载川挥一挥手,“不必挂心,仔细伤口,好生休养!”
李元济一行人行至一处小凉亭歇脚,赵婉儿认出那正是李元济曾带她游玩之地。
时移世易,太子妃已逝,她如今只能死守秘密,借苏巧巧的身体苟活,活一日算一日。
“今后只要我带你来这个地方,你即可称呼我为元济!”赵婉儿耳畔回想起李元济那日对她说过的话,不由得心中一颤,浑身发抖,望了一眼李元济。
李元济侧身看了一眼赵婉儿毫无血色的面庞,“苏巧,我今日回府就给你银子,放你自由。”
赵婉儿心中一惊,“殿下,苏巧无亲无故,离开东宫就像是没有根的野草,请殿下再准允苏巧跟在殿下身边一些时日。”
“我马上要跟父皇请命去湖北治理瘟疫,外头凶险,你也要跟随?”
赵婉儿正色说道,“苏巧愿意跟随,苏巧本就成长于乡野,再凶险恶劣的状况都见过。再说苏巧略通一些医术,也许能派上点小用场。”
“好,夏满,王桂,你们可也愿意跟随我去湖北?”
“夏满愿意!”
“王桂愿意!”
金銮殿内。
“元济啊,你是贵胄之躯,这瘟疫可不是好惹的!”
“父皇,治理灾情和瘟疫事关江山社稷,儿臣意已决,八弟不日就回来传递前方消息,儿臣愿接力继续前行,为父皇排忧解难!”
“好吧!多带几个人手,万事当心!翰林医官院、太医局的人手和药品,随你调派!”
赵府。
“夫人,门外有位苏巧巧求见,说是上次来过的——”
“快请进来!”
赵婉儿见到赵夫人,忍住噙满眼眶的泪水,“夫人,这是太子妃册封前一日写下的亲笔信,我今日特来转交给夫人——”
赵夫人双眼噙泪接过信,眼神随着字迹快速走动,“不错!这是我婉儿的字迹! 她幼时外出学习想念我时写信就称呼我卿卿母上大人——谢谢你苏姑娘,这封信简直救了老身的命了 !”
赵夫人站在院中目送赵婉儿离开,再次打开信仔仔细细地瞧,像是赵婉儿就在她眼前,信上写——卿卿母上大人,女儿明日即将册封,不管未来如何,富贵荣宠乃至身体命数都由天不由人,母亲要好好生活,勿要过度挂念孩儿。
赵夫人将信按在胸口,良久才失魂落魄般地走回屋中。
李元济一行人的马车行走在乡间,赵婉儿和夏满撩开帘子,目之所及之处都是,白骨露于野。
赵婉儿看到外面的一切,吓得面色惨白。
李元济稳坐轿内,微闭双眼,幽幽说道,“怕了?是谁说自己自幼成长于乡野,这点状况不在话下?”
赵婉儿按了按被惊地上下起伏的胸口,默不作声。
前方驾车的王桂从小跟随李元济见过大风大浪,却也被眼前景象惊得不轻,“公子,这瘟疫死伤人数可能远超我们的想象!”
李元济铺开八贤王带回的疫区地图,细细查看,“所以我们要想办法,切勿自慌阵脚。前方就入了襄阳城的保康县了,你们都带好纱布罩,与人交谈一定要保持半米开外的距离!”
县令孙守康带人前来迎接。
李元济下了轿,远远地,就看到有人跪拜,“微臣拜见太子殿下——”
“老先生,快起来!我此次是微服私巡,叫我李公子即可。”
李元济和孙守康边走边查看县内情况,细细了解。
夏满等人跟在后面。
赵婉儿仔细观察着周边,整个县城呈现萧条之态,街上只有零星几家做小买卖的店铺尚在营业,行人寥寥无几。转了一个街角,突然热闹起来,原来是一家医馆,前来看病的人群熙熙攘攘,全都是咳嗽、发热不止,更有人呼吸不畅,当场昏厥,一派混乱场面。
此时有人为了争一副药,正在大打出手。
“你娘的!我先买的这药!”一个彪形大汉对旁边书生样子的人大喝道。
“明明是我先买的!排队的人都可作证,你,你怎么能睁眼说瞎话欺负人!”书生身形瘦弱,却不甘被欺凌。
花白胡子的老郎中发话了,“好了好了!都别吵了,后院柴房正在加急赶制药材,老夫保证,今日只要在我医馆看诊的人,都能拿到药!”
彪形大汉听言一把夺过书生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