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仿佛变成了当年弱小的少年，他将手中的那把剑当成所有的依靠，紧紧抱着开了刃残留着鲜血的利刃，手掌间的血痕深可见骨。

一个个人赶了过来，可他却如行尸走肉般仿若无物，只是走着，漫无目的的走着……没人知道他要去哪。

“这是……你送她的原初？”匆匆赶来的莫机看着唐袭此刻的狼狈，视线转到他的双手，鲜血淋漓，而罪魁祸首就是那把剑，他曾目睹过那把剑之前的模样，暗红色的剑柄，亦如权衣喜爱的风格，就连那剑鞘之上也镶上了她喜爱的血色珠宝，倒是奢华。

他停了脚步，视线缓慢看向莫机，眼里的绝望与希冀两相交织，格外矛盾，嘶哑的声音难辨，依稀听得他低声说道。

“她……不要我了……”

他看着突然出现的莫机，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坚持了许久的信念在一刹那全部土崩瓦解，无措的像个犯了错的孩子。

“莫机，我没有她了！她不要我了……”

少年眼角的泪断了线，哭的像个孩子，可是哭出来的泪水带着血，却是一行行血泪。他该怎么办，他好痛，喘不上气，这一次，她真的消失了。

他紧紧握着原初，就像是握着权衣的手，他全身都是血，可没有人能救救他，从来都是这样，所有人都厌恶他，所有人都当他是最肮脏的东西，她们哪怕是死都想要躲避他，为什么，他真的这样不堪？不堪到她们哪怕是死都不想要他。

没有人，没有人能救救他……

“不哭，小袭不哭，我在，莫机在，莫机会永远陪着你。”莫机伸出手擦拭着唐袭流下的一滴滴泪珠，他将他拥入怀中一声声的劝慰着。

他从来没有见过唐袭哭得如此无措，甚至从没有见他哭过，哪怕是他失手杀了自己母亲，哪怕是那些日子里得知他的母亲从来只当他是一个耻辱，哪怕是后来皇宫里的那些人将他一次次羞辱甚至差点欺辱至死，从没有……

“噗……”他猛的将莫机推开，急火攻心，唐袭终于将瘀血吐出，连带着所有的理智。

“即刻回宫。”等到缓了过来，他突然恢复了平时的冷静，不，也不是，他变了，变得让人感到胆寒却又可怜，让人不寒而栗。

自唐袭回宫后，他变得格外正常，却也不同，勤于政务，不苟言笑，像是变了个人，只不过手段依然狠厉。

权衣去世三年后，唐袭统一了天下，或许是他骨子里的淡漠，权衣的死对他只不过一生中的须臾，她伤了一个帝王的骄傲，故这三年里从未提起她。又或许是听了她的话，做了好皇帝，勤政爱民，没有人知道原因，却也从未敢提起空宁帝王做王爷时的王妃。

“吱啦……”莫机去找唐袭，途中路过空祝殿时，依稀听到了声响。颇为疑惑，这三年里从未有人来过此地，就连打扫的宫女也没人敢进去。那……现在。他未多想，推了便入。

可想象中的尘土并未看到，反而格外整洁干净。他查看一番并未看见人影，正准备出去，视线却被三年前那个机关门吸引了过去。

思考一瞬，便照着回忆里的地方按了下去。可随着那扇门缓缓打开，他却看见了格外血腥的一幕。

“小袭！”

莫机尖叫了出来，这扇门隔开的是两个世界，一个干净不染丝毫尘埃，另一个……地上，帐子上，墙上布满了道道血渍，有早已发黑的，还有缓缓流动的血痕……

他的视线凝固在唐袭身上，只见平日里端正自持的帝王像是变了个人，癫狂的大笑，而那个像是疯魔了的帝王同时也看见了莫机。

“莫机，你来了！”唐袭不见一丝诧异，却是眼眸中闪着疯狂的光彩。

“你在做什么！”他看着眼前的场景，无不震惊，平日里端正自持的样子原来都是伪装出来的，他竟然被他骗了。

“我？我在唤魂啊？”平日他眼中的少年一脸不可思议，仿若莫机是问了个什么显而易见的愚蠢问题。

“唤魂！什么意思，是我之前告诉你她给我那本书里的唤魂？！”

莫机突然想起，自己曾无意识的和他聊天时提及过，那时只不过是随口一提，因为他觉得其中的法子太过血腥。

“小袭，这本书里有个法子名为唤魂，可唤回死去人的魂魄。你知道是用什么法子吗？”

那时的他对于这本书始终难以参透，只理解个细枝末节，弄不懂其中的高深之数，只能施出几个简单的咒术，所以故作玄虚，想要挽回几分颜面，彼时的唐袭看着折子丝毫不在意，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