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安早已在酒楼门口候着文昭他们,颂辞和文昭坐在最里边,敬安很贴心地拉过屏风,将两人和众人隔开来。
待文兮情绪稳定下来后,不停地给乐正布菜道歉,并邀请他去家里长住,苏绾心在一旁温柔的添砖加瓦,最终说服了乐正,毕竟他也没地方可以住了,顺坡下驴吧。
暖锅冒着热气使劲翻滚着,颂辞见文昭碗里的肉快吃完了,又马上烫好夹到他碗里,动作熟练,文昭瞧见颂辞没怎么吃,也想给他烫一片肉,颂辞看出了他的小心思笑着说:“我不饿!”
文昭吃得差不多了,便想着可以开始寒暄了:“听文兮说这儿的鬼祟不是已经被镇压了吗?”
颂辞见文昭放下了筷子,大概是不吃了,便也放下了筷子,让敬安撤了暖锅,添一壶清茶上来!
颂辞嘴角噙着笑:“有些棘手的漏网之鱼罢了。”
士兵夜巡时见到山上火光冲天,敬安来报在山下见到了丞相府的马车,山路上还有鬼祟的邪气,听到文昭在山上,颂辞忙叫修士速速上山,他则将门关了起来,敬安侯在门外,准备给颂辞护个法什么的,不一会儿,门便打开了,颂辞换了一袭红衣,在头上簪了个发笄,走之前让敬安准备好暖锅等他回来,说罢便急匆匆上山了。
文昭不解:“鬼祟很少这般凶恶害人,是何缘故?”
颂辞捕捉到了话里的重点:“吓到了吗?”
敬安在一旁鸡皮疙瘩起了又退,退了又起,实在抵挡不住颂辞不同于寻常的温柔,把脸稍稍别了些过去。
文昭毫不掩饰自己的胆怯:“一点点!
颂辞皱着眉:“那女鬼在生前是这崎叶山下的一个农家女子,只因不愿嫁给这一方乡绅,家中亲人皆被砍手投河,她则被每日毒打,受尽了……虐待,最后玩腻了便给她灌毒药,致使她七窍流血而死。死后便化作厉鬼,集结了周遭的怨灵生事。”
文昭眉头紧锁:“那杀她那乡绅呢?”
颂辞:“一家子三十六口都被活活吓死了!只不过她执念太深,死前大抵是过于痛苦,便留存于世,不管往生,渡化无果,这才不得不将她魂飞魄散。”
文昭握着拳:“可见是官民勾结的结果,延衡阁倒是形同虚设。”
延衡阁是长宁的立国之本,职责是监督朝中官员,搜集民间诉状,这事闹成这样却没有一点风声,而且就在永熹城外,可见官官相护,官民勾结早已猖獗!
见文昭有些生气,颂辞把晾好了的茶放到他手边道:“我会告知父王,整治朝中官员。”
文昭闻言就像吃了定心丸一般,不知怎的只要是颂辞答应的事,他相信一定会做到。文昭抬头看向颂辞,在烛火的映衬下,一身红衣的颂辞看着像来娶媳妇的,分外妖娆和喜庆,有些好笑,不过这红色实在是很适合他,文昭不禁夸赞:“你穿红色很好看!”
颂辞闻言笑了起来:“喜欢吗?”
文昭被这话弄得不知所措:“啊?”
楼下传来一阵喧闹,很快又安静下来,不一会儿就听到有人上楼的脚步声!文昭想探出屏风看看是谁,苏绾心倒是先起身招呼了起来:“凌将军,你怎么来了?出什么事了吗?”
凌子澈:“无事,殿下镇压鬼祟,我自然要前来助他一臂之力,只是晚来一步!”
苏绾心点点头笑着问:“还未用饭吧,一起用一点?”
凌子澈见苏绾心她们吃得清淡便拂了她的好意:“我跟殿下吃,安排一下后续的事宜,殿下呢?”
众人默契的回头盯着屏风后面,凌子澈不管不顾大步流星地走过去,才看到文昭也在,凌子澈倒不认生,一边坐下一边和文昭搭话:“文公子,早有耳闻,今日一见,果然和传闻中分毫不差!真是玉树临风,仪表堂堂啊!”
文昭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过誉了。”
凌子澈又唤人重新添上暖锅,瞥了眼颂辞:“殿下现下不喜欢穿黑色了吗?穿得这么艳,我还以为你要去拜天地呢!”
不料凌子澈说出了文昭心中所想,差点笑出了声,颂辞见到凌子澈这个不速之客已经有些恼了,但凌子澈完全没有理会到颂辞想踹他两脚的眼神,暖锅摆好后,凌子澈又放了许多辣椒,锅里红彤彤的,煞是好看,文昭问道:“凌将军这么喜欢吃辣?”
凌子澈尝了口,感觉未及预料之中的口感,又把剩下的半碗辣椒倒进了锅里,听到文昭的询问,他一脸自豪地说:“对啊,我还没见过比我更能吃辣的!文公子,你吃得清淡,不懂吃辣的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