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间已然干旱许久,宫里祈福祭天,文彧操持着整个祭天大典,忙得晕头转向。
而八岁的糯米娃娃在皇宫里上蹿下跳,跟着他的宫人早不知被丢何处去了,文昭抱着从河里捞来的大鹅在宫里横行无忌,这儿好看,那儿也稀奇。
“站住!”
文昭回头,看见五个小孩儿正恶狠狠地盯着他,看起来跟他年岁差不多,为首的抱手于胸前:“你是文昭?”
文昭笑嘻嘻地点头:“你是?”
一旁的小孩儿咳了声:“这位是当今皇后的表姑父的妹妹的舅舅的公子——小俞公子。”
文昭直接忽略这乱七八糟的关系,抹了抹脸上的脏泥,把大鹅抱上前:“小俞公子,你喜欢这个吗?送给你!”
小俞公子冷哼一声:“我这身份,岂会喜欢这种东西。”
意识到来者不善,文昭连忙转身小跑几步把大鹅放回湖里,还小声劝诫道:“快跑,快跑,别被逮着了。”
身后的五人已然跟上来,小俞公子将一块石子踢进湖里:“茹儿表妹天天心心念念都是你,不管我做什么都不入她的眼,你到底有什么过人之处?”
身后的人小声讨论:“可能是文公子好看。”
“文公子确实比小俞公子好看许多。”
“小俞公子是富态了些,但看着喜庆。”
“这未免过于喜庆了些。”
文昭经常被这样的人围堵,倒是习惯了,便开始挽袖口,准备大干一场。小俞公子见他一点也不害怕,有些恼怒,想着在其他四人面前不能丢了面儿,握着拳就冲了上去,文昭一只手薅上他的头发,一只手挠向了他的脖子,小俞公子连连吃痛,忙叫人来帮忙,其余四人接连冲上前去,尘土飞扬,混战之中,不知不觉混进了一个一身红色锦袍的小孩儿,文昭不管不顾的胡乱抓了一气,直到有宫人一边大喊着殿下,一边将他们分开,文昭才停下喘了几口粗气。几个宫人围着那红色锦袍的小孩儿左看右看:“哎哟,殿下,你额头这儿破了一块,快去传太医。”
小俞公子几人则老实地站成一排,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齐声鸣冤:“不是我们,不是我们,是他,是他挠的!”
文昭看着这个比他高了半个头的小孩,双眼比常人的都略微大些,目光清澈得像春日下漾着微波的湖水,粉嘟嘟的嘴角擦破了点皮,发丝微乱,顶戴着的玉小银冠也有些歪歪扭扭,他理了理破了个口子的衣袖道:“你!留下!”
宫人们会意,连忙将闲杂人等拖走,只留下顶着一个鸡窝头的文昭,原本那一身精致整洁的缥碧色衣衫,现在已被撕扯得不成样子,在衣裳还能勉强遮羞的情况下,文昭丝毫也不慌乱,柳树下的他一脸不卑不亢,伫立在桥边,身子微微倚靠在桥沿边的石柱上,抓了抓挡在眼前的头发,别过头去,吹起了口哨。
“你不怕我?”
文昭回头瞧了他一眼:“报上名来?”
“颂辞!”
此时出去避祸的大鹅游了回来,嘎嘎几声,正好淹没了他的声音,文昭没听清,又问道:“什么?”
“姓颂,名取自:‘不辞加一岁,唯喜到三春’。”
文昭黑黑的眼珠转了又转:“颂三春?这么土?你爹娘怎么想的?”
“……………”
半晌,文昭这才反应过来,刚刚那些人好像叫他殿下,颂是国姓,那他是长宁的大皇子——颂辞!
看着颂辞额角的血已经流淌至眉间,文昭麻利地撕下身上几块摇摇欲坠的破布后,飞快得跑向政德殿,祭天大典刚刚结束,众大臣还在政德殿没有散去,文昭跑进来,不管三七二十一,开了开嗓,直接嚎啕大哭起来!
颂辞的额角已经被太医包扎处理好,这才慢悠悠走进政德殿,找了把椅子,选了个最佳观赏位置坐了下来。没人哄得了文昭,连久不上朝的皇帝来了也震慑不住,也不知道文昭嚎了多久,直到外面传来几声惊雷,接着便迎来了这两年的第一场大雨!
在众人感叹着这场大雨的议论声中,文昭终于嚎晕了过去。
屋顶上,文昭不禁笑出了声:“我小时候这么欠吗?”
颂辞笑着摇摇头:“我现在都忘不了那个场面,倒像是你被我打了一般。”
文昭摩挲着手心里的玉佩:“许是瞧见你流血了,怕自己被罚,只有这样才能博取同情,从轻发落。”
颂辞:“是啊!那么小的年纪怎么那么多心眼儿?”
文昭:“你是来拉架还是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