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川适时地开口:“殿下,时候不早了,您衣服换了近半个时辰,咱们该回席上去。”
兰晏宴席上被喝醉的兰轩洒到了酒,这才过来换衣服,穿了一身简单的素袍坐着。
“既然如此,臣女便告退了。”宋清越起身,压住心底拔腿就跑的想法,朝他行屈膝礼。这有着兰晏的地方,她真是一刻也不想待了。
兰晏未看她,拂手让她退下。
听到门口一声释然般的呼气,接着飞速合上门的声响。他狭长的眼眸短短地暗了下,唇线慢慢抿直。
"殿下,属下方才在外,发现平王的人鬼鬼祟祟的,似乎在寻找什么人,可需去查查看?"临川走近。
兰晏摇头,心中已经有了底。
想起什么,他补充道:"让他什么都别查到。"
临川听着这无厘头的要求,习惯地躬身抱拳,然后下去安排此事。
门外,兰晏属下的属下,被安排做事的人询问:"詹事大人,什么都别查到……是什么意思?毫无踪迹吗,那他们寻不到任何线索,会不会不肯罢休?咱们一直阻止下去?"
临川捏了捏眉心,有些恨铁不成钢:"你是新来的吧,怎么这么没眼力见。"
那人惶恐,赶忙求饶:"属下确实新来的,还请詹事大人给个机会,属下好不容易层层选拔才至此,上有老下有小的……"
临川摆摆手,喊了另一个人,语重心长地道:"这次我且不计较,但你此次别掺和了,你就看着人家怎么办事的。无论是殿下还是我,言语点到为止,你也该晓得如何做。此事自然要让他们查到线索,让他们线索只能断在那,其他毫无办法,坚定不移地以为那就是答案。"
"等你什么时候想清楚,再来替我办事。"临川吩咐道。他可不敢拿个没手段没心眼的人办事,早晚都得出岔子。
"属下明白了,定好好揣摩锻炼。"声音坚定,而带着感激。
而这边,宴席并未完全结束。
在灵鸢楼里,又有不少公子小姐聚在一起玩起飞花令,抚琴木射,更有雅致者开始棋盘对弈。
宋清越是真正没这兴致,躲在后面嗑瓜子喝茶,她确实爱看书,但只看感兴趣的,谱录、医方、或是话本,在她眼里都比看不明白的诗词言文好看。
至于木射,从未有人教她,而对弈,在场并无友人陪她。
没想到,宴席几近散掉时,唯一能称得上相处友好的宣文侯府嫡大小姐裴姝雪过来了,提着裙子坐到她的旁边,语气略有娇嗔:"你来了怎么不和我说?我可是才看见你。"
宋清越短短怔了下,放下手中的瓜子皮,回道:"没注意。"
她确实没去看宴席上来了何人,又何人没来。而且她与裴姝雪的相识说来也尴尬。
两人是私底下无意碰上的,当时她带着帷帽进了最爱的那家酒楼,酒楼门铺算不得大,酿出来的酒虽然甘醇,却并不在京城出名。她有时候也替掌柜的打抱不平,这么好的酒,怎么就没人赏光呢?!
就是因为酒楼没什么人气,她本身京城名声也几甚没有,她很放松地揭下帷帽,开开心心地品酒吃菜,好不惬意。
而此刻,那楚大小姐楚姝雪也带着帷帽来了这儿,买下两壶酒便离开了。因着宋清越容貌夺人,姿态洒脱,她不免瞥了一眼。之后便是在另一场宴席上,记忆力惊人的楚姝雪一眼认出了她,那个唯唯诺诺的宋家庶女。
她心虚啊,这把柄不就落入楚姝雪手中了。楚姝雪什么人物,京城有名的世家女子,为人热情如火,因此人缘在贵女圈里极好,稍微说两句她的脊梁背都得被人戳穿。没想到,楚姝雪并未说什么,反而格外地亲近她。
这不,楚姝雪也抓了把瓜子,开始与她攀谈起来,看着兴致正浓。
"你会飞花令不?"
宋清越摇头。
"那你会下棋吗?"
宋清越犹豫了一瞬:"略懂一二。"
楚姝雪眼眸一亮:"那下次我们二人来几盘吧,如何?"
"嗯……可以吧?"宋清越摸不清此人的路数,斟酌着缓缓点头。
"到时候我把我们家树下埋着的博罗酒拿出来,边品酒边对弈如何?我想想就觉得痛快。"
宋清越顿时心一动,有些好奇,唇角不自觉地扬起:"博罗酒?我还从未品尝过。"
楚姝雪见对方兴致上来,笑容也更盛:"那就这么定了,正好我家最近有喜事,你便也来吧,到时候咱们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