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应清点点头,“那当然,你看皇帝他看不惯我们江家的兵权,却不得不捏着鼻子认了。为什么?因为他需要爹爹来制衡谢丞相。爹爹与谢丞相分别是文武百官的领头人,与其说他们是死对头,倒不如说是皇帝手中相互牵制的棋子。”
她将道理掰碎了说给江兰因听,“圣上,不可能正面打压爹爹。”
江兰因这才明白,将军府此刻的处境。
表面看着烈火亨油、鲜花着锦,实际上那把火就放在江府众人的脚底下,但凡行差踏错一步,都会落入深渊。
“我明白了,就是因为有圣上在,阿姐才要尽快找到合适人选把自己嫁出去。圣上不会允许阿姐嫁给皇子,致使将军府偏向任意一方,也不会胡乱给阿姐指个无名无姓之人。”江兰因猜测,“大概率是挑一些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公子哥,成全他的君臣之情。”
她认为自己的分析很有道理,得意地看向江应清,想获得她的认同。
江应清欣慰点头,认可她:“我就知道,以因因的聪慧一定能明白其中的道理。”
江兰因被夸得不好意思了,将头埋进江夫人的怀中,小脸红扑扑的,煞是可爱。
“既如此,阿清你日后出门多带几个人,像今日这种情况,是万万不能再出现的。”江夫人一边轻拍小女儿的后背,一边叮嘱大女儿。
江应清莫名其妙地问道:“今日什么情况?带什么人?”
“我知道!”江兰因连忙抢答。
一听江夫人提起这事,她脑海中就浮现出问悠和咏宁站在太阳底下的模样。
她窥了眼江夫人,见江夫人面露好奇,她忍不住偷偷笑,轻咳一声,装模作样道:“阿娘是让我们也学会‘制衡’呢!就好比阿娘要给我配问悠和问馨两个大丫鬟,若是我重用问悠、打压问馨,问悠的野心会慢慢膨胀,很可能会将我架空,还会被她蒙蔽双眼。”
说完她还一脸认真看着江夫人,“阿娘你说是吧?我不能随意偏向哪个丫鬟,也不能随便打压哪个,免得她们只手遮天……”她刻意加重了‘打压’二字。
“好你个死丫头,还敢敲打到你娘头上来了?”江夫人气笑了,挥着手帕作势要打她。
听着这牛唇不对马嘴的话,江应清觉察出不对劲来,略微思索片刻,她就明白了一切。
“娘,你别插手我院子里的事情。”江应清不高兴道。
“都是这死丫头乱讲的,为娘什么时候插手过你们的事情?不都放手任你们去做的嘛!”江夫人气得拧了江兰因一下,疼得她嗷嗷直叫。
母女三人在马车上闹了一通,连江府到了都不知道。
江将军敲了半天马车,也没人下来,只能让咏宁上去请人。
江夫人出来一看天色,快要到饭点了,撩起裙角急匆匆跑去厨房,她要盯着厨子炖上十全大补汤,犒劳辛苦了两日的孩子们。
江将军原本还想叮嘱两个孩子几句,见状只来得及拍拍江兰因的肩膀,道了句“好好休息”,就跟在夫人的后头跑了。
江兰因不想回听慧轩,那边离正院远,想到等会儿用膳还要往这边赶,江兰因就觉得累,干脆黏着阿姐去她的锦溪院。
路上,江兰因将前因后果跟阿姐说了一遍。
江应清这才知道咏宁和问悠被江夫人罚站了。
回到锦溪院,丫鬟们手脚麻利地上了茶水点心,另一个大丫鬟咏安默默候在一旁。
江应清抬头看了咏宁一眼,见她面上涂了厚厚一层粉,显然是用妆容来遮掩憔悴的面色,就让她先回去休息。
“大小姐,我再也不敢了!”咏宁吓得‘噗通’一声跪到地上。
她以为江应清要因为太子一事惩罚于她。
“……你回去好好休息,明日再来服侍我。”江应清无奈扶额,与江兰因对视一眼,忍不住笑了。
咏宁这才知道是自家小姐体贴她呢,登时感动得眼泪汪汪,手脚并用爬起来,小跑回到后罩房休息。
眼看着咏宁走远后,江兰因才敢开玩笑:“阿姐,你这丫鬟胆子可真小。”
江应清有些不高兴,似怒似嗔地看了江兰因一眼,“咏宁胆子可不小,你不要说她,她最是忠心护主了。”
“阿姐,你……”江兰因嘴角微微抽搐,到底没把前些日子阿姐梦魇刚醒那会儿,问悠将她卖了个一干二净的事情说出来。
卖就卖吧,反正是将消息卖给自家人,算不得背主。
江兰因让问悠也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