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凭栏而坐,拿着露酒望着天上的弯月,难学习跳舞已经有一段时日了,她很喜欢跳舞,喜欢自顾自的翩翩起舞,放浪自我。
隐秋拿着酒杯轻轻碰了一下难的酒杯,“今日是人族的除夕夜,过了今日又是一年。”
算算日子,在三十三天待了一年多,难已经出来两年了,难没有想过应天,只想过姐姐,她想在这里待到春天。
“这么久了,还从来没有问过你,你是人族?”
“是。”
“人族……好吗?”
“好,也不好。人总要有个活法。”难忽然话变得多了起来,“我曾经去过岱洲,废丘,如今来了穷桑,我最喜欢穷桑,”准确来说,难最喜欢泥殷坊。
“你想回应天吗?”
难摇着头说,“如果不是迫不得已,我是不会回应天的。”
“我自懂事起就在穷桑,外面的世界如何,我也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我不期望想像你一样到处去看世间万物,只有这里才让我心安。”
“挺好的,”难也希望自己也可以找一个心安的地方,好像自姐姐走后,只有三十三天了,“外面世间旖旎,也少不了险恶。”
沉默半响,难很想说,却觉得突兀,可是她憋了好久,“我姐姐总说,这个世间是很美好的,她来不了就叫我来看,上见荣华富贵,下历世事沧桑,她说我该有见识,要有真诚的情怀。”
这些话像潺潺流水,细细碎碎。
“铅华洗尽,珠玑不御。”难轻轻念着,随后将杯里的露酒一饮而尽。
在隐秋的眼里,难总是阴郁的,她几乎没有皱过眉头,像是一团不会下雨的乌云,“我愿祝你得偿所愿。”
冬雪初化,鹊上枝头。树梢上的残雪化作水珠一滴一滴往下落,滴入泥尘,浇灌新生。
“东君。”
“小娘子,请坐。”
“叨扰东君许久,也该继续前行了,”难手中化出一根树枝,“身无长物,唯有一枝。”
“这是什么?”
“无患子。愿为东君驱邪避灾。”
“无患子?”扶光东君拿着瓷器似得小心翼翼,“你竟有这等好物!”
“出门时从树上折下来的。”难觉得没什么太大用,至少对自己来说,或许转送给他人能发挥它用处。
“出的哪个门?这样富贵?”
难只笑着不说话,扶光东君知道套不出话来,倒也没有多问了,自顾自的端详着宝贝树枝。
“你要走?”难从屋里出来,见到了隐秋。
“嗯。”
“也是。”隐秋伸出手,“请与我再跳最后一支舞。”
重明和苏了收拾好行李,站在栏杆边上看着难和隐秋翩翩起舞。
“总算是要离开了。”
“难跳得很好。素肌不污天真,晓来玉立瑶池里。”像是莲花绽放,柔软的身子让每一个动作都恰到好处。
扶光东君东翻西找才找到个好地方安置无患子,忽然想起他还没有询问难准备去哪,是否需要马车,“遭了。”
扶光东君跑出来,一头撞到青女,“赶着投胎啊?”
“青女,难走了吗?”
“早就走了。”青女摸着屁股站起来,“等你想起来体贴入微时人家已经出走十万里了。”
扶光东君啧了一声,“我都没问她要去哪,要是悲问我了,我如何回答?”
“我知道她去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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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就是青丘了,”难拍拍重明,“到了。”
重明长啸一声往下俯冲,平稳的落在地面。
“青丘的子民都是极其亲善的,就连青丘白氏也是平易近人,根本没有其他王族那样高贵。”
“黄帝遣应龙杀蚩尤与夸父于青丘,大羿捕获鸷鸟大风于青丘之泽。青丘九尾是自上古而承的瑞兽。”
青丘的路由天然的石子铺陈,随处可见参天古树,那边一只红色小狐狸跑到树后,只露出一点收不住的尾巴,忽然尾巴也不见了,从树后面走出一个俏皮的少女。
“看那里。”
一只白色的小狐狸,三条尾巴在后面扑腾,小狐狸往这边跑过来,跑着跑着跳出一个娉婷仙女。
“青丘如画,美不胜收。”难不禁感叹,都不敢想象生活在这里的人每天会有多开心。
“姜姑娘?”
“白公子,”
“好巧不巧,竟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