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銮大殿,剑拔弩张。
裴声咬了咬牙,“若是毫无证据,我裴声怎么敢堂而皇之跑回京城。”
谢钰不应声,等着他的后文。
裴声冷笑一声,“我可记得,当时落入阵法,九死一生阵。这九死一生阵是你谢氏独有,传男不传女,传嫡不传庶,我可有说错?”
谢钰挑眉,“既然入了九死一生,裴公子焉能有命活着?”
裴声一噎,这九死一生阵神乎其技,尤其是谢门的九死一生,最是正统,旁家都学不来的。
凡是入阵者,皆有去无回,已然是事实。
裴声哑然,一时说不出话来。
谢钰盏中茶已尽,面色微淡,“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既然裴公子说不出一二来,这便是赤裸的诬陷,按照我朝律法,又该当何罪?”
他视线向陆公公看去,陆生硬着头皮说,“诬陷之罪,杖责二十。”
却说今日裴家没来人,也不知是何缘由。
裴声眼下,更是四面楚歌声难起。
诉冤,也没处申。
皇帝微微阖着眼,“既然如此,现在动手吧。”
众臣战战兢兢,未敢吱声。
登时就有人拿着棍棒上来,裴声面露不甘,却被人塞了抹布,说不出话来,还真是有苦说不出。
这金銮大殿上,很快就被血液弥漫。
偏生罪魁祸首不停歇,反而笑盈盈的问,“本公子再问一次,敌手何人,样貌几何。”
裴声咬牙,现下情形对他不利,贸然拆穿,想必只有苦果。
他认命似的猛然闭眼,“没谁,是被一路山贼劫了。”
原想着自己听从那人的,没想到他根本就是为了旁人做嫁衣。
疼痛发酵着,心里七上八下跳个不停。
“裴声,还不从实招来!一路山贼如何能与正统军队相较?!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在朕面前胡说八道!一派胡言!”
皇帝额角青筋虬露,韫色渐浓。
怒拍桌案,天子生怒。
这其中隐情不言而喻,看问不出什么,只能了罢。
让人押着裴声入了大理寺,交由大理寺亲自候审。
此事不了了之。
廊下落花,春雨绵绵。
暖阁中人影幢幢,陈玉疏捧着手炉,抬步走进。
一道男声分外清淡,“听闻谢钰很宠你,你说今儿你出了事,他会不会发飙。”
他笑吟吟,却是夹杂着九天冷。
一道绛紫色官袍随着微风,褒衣缓带,袍裾翻飞。
正是程家三爷是也。
程固安似乎看出了她身子不适,适才要出鞘的剑只好奈住。
趁火打劫,非是君子所为。
“程固安?”
她面色微冷,不想打什么哑谜。
他冷声道,“好个没礼貌的丫头,怎么说本王也算是你的长辈,如此直呼其名,这就是谢家十年教给你的东西?”
陈玉疏坐下身来,懒洋洋的哼笑,“雁南王在西北待久了,怕是不知道金陵城中,两朵纨绔少女郎。我陈玉疏便算是那其一,规矩体统,你又见我何时在意过?”
潇洒女郎,金陵城中,倒是同一般女郎不同。
他心里再不乐意,也不得不承认,谢钰教养的这个小姑娘果真不错。
“皇后那日辱你,的确是她之过。不过这谢公子也算计她人,两厢之下,也算平息。”
见他主动提起此事,陈玉疏哼笑一声,“雁南王这话说的,你该庆幸,那日我没动手,否则,皇后哪里还是皇后!怕是成为了我的剑下——”
“闭嘴!”
两人很快动手,就算是想心平气和的说几句话都不可能。
衣袂翻飞,长剑出鞘。
大氅脱落,这身子利索了些。
她微微挽了个剑花,小腹微痛,不过也无大碍。
两人杀招不断,陈玉疏轻轻松松拦住他的剑,像逗着猫儿玩似的。
再回首,眉目仍清淡。
她冷笑一声,哼着声说,“雁南王真是不爱江山爱美人,倒真是辜负了长辈赐名,都说固安固安,一固天下安,你倒是逆行倒施。”
程固安祭了八九分功力,顿时只觉得这丫头属实厉害,真不愧是谢钰一手带出来的。
他不搭话,反而越打越猛,天花乱坠,人间盛景。
他原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