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宫珠影,花影斑驳。
水墨屏风后,女人差点喘不上气。
裴晴斥了一声,眉目含怒,“程固安,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程固安压了压火气,那双眼睛猩红,“我问你,陈景到底是谁的儿子!”
裴晴轻嗤出声,“程固安,你脑子没问题吧,质疑皇室血脉,其罪当诛!”
程固安看着手中把玩的东西,从袖中拿出了一方锦盒,扔给了裴晴,“陈景身上,又怎么会有这个东西!”
裴晴低眸,面上笑容陡然僵硬。
上好的玉佩在明黄锦布中熠熠生辉。
她顿时一噎,故作镇定说,“只凭这个,简直是臆断!”
他咄咄逼人,更近一步,掐住了她的脖子,怒喝出声,“你怎么敢!裴晴,你他妈的你怎么敢!那不仅仅是你的儿子,也是我程固安的儿子,你……”
他哽咽着,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可当一个年近不惑,半生未娶的中年男人,有朝一日有人告诉他你还有一个十八九岁的儿子。
又教人如何不伤悲。
老泪纵横,莫过于此。
“那也是我的儿子,程固安,他必须是大皇子!”
程固安阴沉着脸,抬手将她的腕子攥紧,“你就在冷宫中待着吧,我会救你出去的。”
他遮下眸中的痴色,转瞬向程家而去。
刚踏进家门,程老爷子便候在廊下,手中的龙头拐杖直接狠狠朝他身上打去。
他一声不吭,生生受了。
因动作幅度太大,气的老太爷猛的咳嗽起来。
“你啊你!当年我就不同意你和那个女人!结果你现在好了,更是眼巴巴的从西北回来,如今惹了一身腥!跟我来祠堂!”
老太爷身子硬朗,精神抖擞。
他不置一词,只有月色浓重。
“老太爷。”
看护祠堂的管家登时上前见礼,老太爷没出声,反而睇着程固安,“跪下。”
程固安闻言,长跪于地。
跪的笔直,颇有些清高君子风。
管家面色一变,却听老太爷道,“管家,取家法来!”
管家闻言,没多话,去取来了鞭子。
旋即退出了祠堂。
“程家满门忠烈,偏生出了你这么一个不肖子孙,裴家和天家再怎么闹,也跟你程固安无关,可你居然到了现在,还在肖想皇帝的废后,这罚你是认还是不认!”
程固安闻言,微微阖着眼,声音淡淡,“岁寒认罚。”
程家三爷,名为固安,表字岁寒。
老太爷冷哼出声,“你认就好!”
木莲隔扇后,摆放着程家列祖列宗,三十五位。
烛火通明,他跪坐期间,三十五鞭落于背部,
老太爷心狠,他知道不打他这个孙子永远不改。
灯火通明,祠堂威严。
程固安一声不吭,长跪于地,嗓音仍清润,“老爷子,岁寒对不住您。身为程家子孙,依旧以忠君爱国为己任,但裴晴需要我,孙子也会救她,哪怕得罪皇室。”
老太爷没想到,这个孙子被打,也不怕。
“好!好!好!我看你能护她到几时!”
老太爷拂衣而去。
谢府
谢钰今日动了气,气性还不小。
青灯都给她使了个眼色,让她看着点。
陈玉疏耷拉着小脑袋,往他怀里窜,声音温软,“我也是忍不住,别生气。”
谢钰斜斜挑着眉,“是吗?这万一要是……”
他言语未尽,一个吻落到了他唇上,她低声轻哄,“我下次再也不敢啦。”
谢钰眸光微闪,心里门清儿,下次再也不敢?
她敢的很,第一次小日子来的时候,就敢在冬日玩雪,训斥了好几年,依旧年年玩,不把自己身子当回事。
这几年有了手脚,这才好了些。
就是个静不下来的样子,让人如何敢信。
看他依旧绷着脸,陈玉疏又吻了一下。
这次的吻,落在了喉结上。
要命!
他眸光微暗,撩袍起身,有些磨牙,“都是惯的,”
外面传来了灵峰的声音,“爷,裴家放出消息,要同废后断绝关系,再无往来。”
裴家要跟裴晴断绝关系,这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