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室静谧,暖炉中的香气袅袅升起。
酥酥坐在榻边,强压着心里的不适,许是青年多年习武,她觉得那双大掌中带着茧子,沙沙的,蛮粗糙的。
跟萧正则的玉白手骨截然不同,萧正则的手是往精细里养的。
青年眸光见深,酥胸袒露,靡颜腻理。
满身蒸泽处粉色光泽,在烛火下愈发温柔。
只留下了一截主腰,艳红色的,似乎能灼伤人的眼。
这粉红楼的头牌就是不一样,真带劲!
他徐徐勾着她主腰上的丝带,调情的话语信口拈来,“没想到酥酥姑娘竟是个这般娇媚标致的人物,今日沈某人也算开了眼界。”
脚步匆匆声在走廊中明显,还带着几分急促。
那人,正是萧正则。
“沈幼安,给本公子滚出去!”
他沉着嗓,那双勾人的眼已猩红异常,身上的酒味浓烈。
待看清了两人现下的光景,他手中动作飞快,连说话的功夫都省了,广袖中三根银针陡然脱手,向那青年的脖颈处而去。
酥酥惊醒,整个人满面春色,让萧正则身上更显冷意。
“你还真是好得很。”
他恼极了,青年也应声倒地,不时楼里的老鸨便托了人将那公子扶了下去。
酥酥倚着床头阑干,无精打采的问,“爷怎么这个时辰过来了,误了奴家的好事儿。”
“你的好事?你什么好事我不知道?嗯?”
他三步做两步上前,狠狠攥住她的手骨,冷厉出声,“我告诉你,林酥!天下间只有我不要的人!没人敢从我手里抢人!”
萧正则语气轻狂,甚至捏住了她的下巴,居高临下望着她,“说话。”
酥酥倾吐浊气,抬手打掉了他的手,面色愤愤,“萧正则,你讲讲道理。我想嫁人了,不行吗?你是大家公子,自然不会娶一个勾栏女将作妻,凭什么你娶了别人之后,还想让我为你守身如玉?一辈子做你萧正则的金丝雀?!”
她红着眼,一把狠狠推开他,“给我滚呐!”
他看的清楚,杏眸含着泪。
她想嫁给他的,可是自知自己是个什么身份,也没有这个资格嫁给他。
既然不愿娶她,大家分道扬镳好了。
萧正则恼怒极了,声音磁性,“所以,你就找了个这么个玩意儿?”
萧正则冷着眼,酥酥惨笑一声,“他会娶我,作为沈家的正头娘子。”
郎君唇角微牵着,总有些若有若无的嘲讽。
“酥酥,娶,我娶还不成?”
他低哑着声,句句卑微,原是天生骄傲的公子哥,也被这情爱折腾的面目全非。
郎君心道,谢钰说女人都是宠出来的,至于本家的婚约,走一步看一步吧。
只要他不要脸皮子,他就不信,酥酥不跟他?
他蹭着她的衣襟,一把将人推倒,“我爱你,我只爱你。我的心肝宝贝儿。”
他眸中泛着情天幻海,潮气欲望满目交织。
“宝贝,我只爱你,我对你之心,你还不清楚吗?”
“我想和你白头到老,早生贵子,以后生一箩筐的小孩!”
“想和你水乳交融,共赴巫山。”
酥酥面色微红,人都麻了。
她默了默,萧正则,你特么的别这么肉麻。
听着他越说越离谱,酥酥捂住了他的嘴,“差不多行了,你萧家公子的颜面也不要了?”
“我想跟你好,我听门口的陈玉疏说,她和谢钰都会尝试不同姿势,咱们也试试。”
狗男人不做人。
这春光潋滟,由不得人半分。
却说另一厢,随着素月分辉,明河共影。
陈玉疏从粉红楼出来,和林成挽在东街口分道扬镳,又买了桂花酥吃。
心里却盘算着,今天穿薄纱,他会不会喜欢,
她正这么想着,风中传来一阵声音,“小姐,楼中接了一单,护送成夜雨到荆州。”
荆州,那可不是什么好地方。
她应下了,盘算着她男人的烂桃花,为什么要去荆州。
想着想着,便回了府。
她素手隔开了丫鬟的笑脸,支着油纸伞自游廊中向鹤轩居而去。
还随意吩咐了一句,“谢钰回来的时候,让他给我做一碗莲子羹。”
她最爱的,就是莲子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