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还没到饭点,客栈中的生意不大好。
这厅堂中也显得冷清了些许。
眼下,厅堂中只有陈玉疏和成夜雨一桌人。
“我倒是没想到,兰花楼的东家居然是陈小姐,陈小姐这些年可算是赚的盆满钵满了吧。”
要知道,兰花楼杀手千金不动。
她轻酌慢饮,却答非所问,“听说成二小姐要去荆州?”
成夜雨嗯了一声,又说,“只是没想到,这一单会是陈小姐亲自护送,荣幸之至。”
能让兰花楼的东家亲自相送,的确算荣幸之至了。
“送你是捎带的,我来荆州是要办事的。”
陈玉疏打破了她的疑虑,眉目平静。
成夜雨看着陈玉疏走出了大堂,鹿眼中掠过了然,原来谢钰喜欢的姑娘是这般模样。
这世道对女子何其残忍,可陈小姐却能以兰花楼为阶,供养无家可归的女子,让女子有所依,有处可去。
酷暑夏日,冷冬刺骨。
兰花楼,便是最大的倚仗。
听说兰花楼中的女子虽是戏子,却从不卖身,这也是兰花楼的规矩。
成夜雨摆弄了手指,将手中的信就着红烛燃尽。
“小姐,咱们几时动身?”
成夜雨慢悠悠的回着,“倒也不急,这成家出了这么个不肖子孙,自然要好好收拾,清理门户。”
她面上多是冷肃之色,去年年底,成家的三少爷,跑来了荆州,说是要经营商铺,只是没想到十几家商铺都被他玩没了,成家在荆州的商铺连夜破产。
真是好一个不肖子孙。
这成家握着西南兵权,若是这事儿被皇帝明晓,定然会以此为由头,对成家发难。
她此行,便是专门收拾她那个好弟弟。
成家老爷说了,就是绑也要将他绑回去。
却说金陵城,初夏温暖,这京城中的海棠都开了,这花朝节在即,陈玉疏还回不来,谢钰不免的有些烦了。
以前也总往外跑,一年半载不回家也是常事,怎么今年就如此难捱。
他好想她。
他把玩着手中的花环,随手扔在了一旁的匣子中。
细看之下,这白玉匣子中,有好几枝花环,还有些枯了。
到了云华郡主府,他有些意兴阑珊,要是陈玉疏在,一定会高兴来赴宴,毕竟这丫头最爱凑热闹。
二月初二,是云华郡主生辰。
云华郡主是皇帝的亲侄女,但生日宴的规模却不大,只有家里亲近的长辈和闺中手帕交。
但瞧起来也是盛大和别致的。
郡主府,云香鬓影,玉兰清淡,花枝颤颤。
假山石雕,景石镂空,好一处幽静的园子。
现下时辰尚早,郡主府已经人满为患,贵妇小姐们谈笑风生,赏花闻香,作诗寻赋。
郎君们则是闲闲坐在一侧,讨论着家国大事,倒也和睦安然。
“要不咱们就花题诗一首如何?”
也不知是哪位小姐兴致来了,提议道。
众人没有意见,都纷纷附议。
“我先来,春初玉兰绽,清艳灼眸间。”
“华之牡丹者,烂漫丛中笑。”
“青云九天碧波荡,栀子花开迎春来。”
“……”
谢钰下了马车,由着郡主府的管家领到了雅间中,林成峰已等了许久。
“谢大公子,今儿瞧着心情不愉?”
他打趣道。
谢钰摆了摆手,才在一旁坐下,动作优雅。
只是,仍没什么精神气。
这雅间是云华郡主给谢钰提早备下的,这雅间中,只有两人。
林成峰接过了小厮呈上来的茶盏,抿了口桂花茶。
正巧,灵峰进来禀告。
谢钰闻言,面上笑意微凝,指尖微泛白。
林成峰看着他这神色,忙问道,“这是出了什么事?”
谢钰依言回道,“陈玉疏和你妹妹在荆州遇到了刺杀,似乎是京城的杀手。”
这下,就连林成峰也坐不住了。
“她们俩没事吧?”
他气性有些大,虽说平日里最是烦他那个妹妹,但终究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妹,出了事也是要着急的。
“可有受伤?”
他急问。
“未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