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流逝,夜色消退,远处的天空已经泛起一层淡淡的白色,天渐渐快亮了。
小小的床幔里,两人静静的躺着,气氛变得极其微妙,在沉默中发酵越发浓密,像是一股股萦绕的暗香,将两人紧紧缠着。
绾禾背对着萧野躺着,表面若无其事,却难以压制内心的紧张。
哪里都能骗人,唯独心脏跳动的速度不会。
这还是第一次绾禾清醒的和一个男人躺在一起,她能清晰的感受到神经跳动,能感受到身后萧野温润的气息钻入衣襟,撩拨着她的心。
他应该还没睡并且直勾勾盯着她,那眼神可以想象就跟盯个小白兔一样。
“你睡觉不取发簪?”
萧野盯着近在咫尺的那根檀木簪,修长的手无意识地轻抚着面前的人散落的青丝。
绾禾愣住,随后轻笑了下,“我习惯了。”
一阵沉默。
绾禾想到了什么,试探性问身后的人,“师父,你是怎么过敏的?”
“你的桂花羹。”萧野闭着眼,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冽。
桂花羹?
“师父是对花生过敏还是对葡萄干过敏,我以后做的时候就不放了。”
绾禾不由自主内疚起来,声音更加温柔。
原来他是因为自己的桂花羹过敏晕倒的,原来是这样。
“你以后不用做了。”
“哦。”
……
绾禾嘟了嘟嘴,杏眸流露出几分落寞,她抓了住被角,闭着眼开始酝酿睡意。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萧野才幽幽然说了一句,
“我对桂花过敏。”
对桂花过敏?难怪说不用做了。
不对啊,他知道自己对桂花过敏怎么还喝了桂花羹?
犹豫了一会,绾禾还是开口,“师父知道自己对桂花羹过敏,为什么还喝呢?”
又是一阵沉默。
温热的手,有些迟疑地搭上绾禾的腰,两人的距离又近了几寸,少年的体温格外炙热,裹挟侵略着她。
没来由的,让她有点心慌意乱。
这次萧野很老实,那手就安安静静的搭着,整个人蜷缩在她身后,脑袋深深埋着。
这是个寻求安全感又畏畏缩缩的姿势。
渐渐的绾禾发觉萧野在轻颤,好像又在强压着什么。
她好像不该问那个问题。
床幔轻轻晃了晃,珍珠吊坠相撞,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
片刻后,萧野停止了轻颤,幽幽开口,“以后你都来帮我暖床。”
???暖床?
萧野你好狠的心。
绾禾咬着红唇不说话,内心骂他八百遍。
萧野没察觉她那点内心戏,淡淡补充上一句,
“我比较怕冷。”
???
什么叫你比较怕冷啊?我就不怕冷了,我的命不是命?没有安全感就没有安全感,嘴这么硬也不怕磕着你自己。
萧野翻了个身,背对着绾禾,幽幽开口,
“现在床已经暖好了,你出去。”
???
怎么叫我陪.睡的是你,赶我走叫我暖被窝的人还是你呢?
没人情味,简直太没人情味了!恶毒!
再骂这大冰柱子二百五十遍...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出去?”萧野冰凉毫无感情的催促她。
行,真行,祝你走路被雷劈,喝水被呛,吃饭磕着牙。
“好的,师父。”然而说出口的还是谄媚的音嗓。
绾禾认命的从温暖被窝中爬出来,亦步亦趋的走向门口,临走前还甜甜的说了句,“师父晚安,师父好梦。”
果然不近人情就是不近人情...
房外风很大,雪仍然在下,天基本亮开了,绾禾不由拢紧身上的大氅,绕过梅树,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听到沉闷的关门声,萧野立刻转过身,盯着那大门的方向,眸中有股不明的情愫翻滚。
他刚刚是怎么了,怎么会那么想要有一个人能相依。
在不确定这人是男是女之前,他都是男的。
一个男的怎么能让他如此意乱,将自己最脆弱的模样展示出来,难不成自己对这种禁忌关系不排斥?
不可能,肯定是因为自己太贪念有人维护自己,在意自己的感觉了。
他只是因为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