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嬿好不容易摆脱了这些姑娘,和裘劭往池塘边走去了。
红袖见状,越走越慢,渐渐落后了二三十步。
紫苏走着走着有点着急:“红袖姑娘,你快点呐,两位主子都走远了!”
红袖只瞥了一眼,面不改色:“你会不会做奴才?跟这么紧做甚?你是老妈子还是贴身暗卫?再说裘将军用得着你保护吗?”
紫苏绞尽脑汁想了想,恍然大悟:“哦——原来如此!你是在给我家将军制造机会呢!”
红袖嘴角抽了抽:“话不要说得这么难听,难道长公主不需要机会吗?搞得好像我胳膊肘往外拐似的!”
怀青默默看着这两个家伙的神操作,一言不发。
秦嬿走在前面,裘劭稍微落后一点。
秦嬿停下脚步:“这会儿怎么又没话说了?”裘劭冷不防脚步一顿,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还是我家殿下主动,你们这些呆子真是不太行。”红袖十分自然地从袖子里掏出了几颗瓜子,远远观望。
怀青和紫苏齐齐瞪大了眼睛。
紫苏说道:“哇!红袖姑娘,你哪来的瓜子啊?”
红袖从袖子里拽出一包油纸包好的瓜子:“出门的时候顺手拿的,你要么?”
紫苏高高兴兴地抓了一把,红袖又递给怀青。怀青瞪了瞪眼,频频摇头:“我不吃。”
“怕啥,殿下又不会拿你怎么样。”见怀青还是拒绝,红袖把油纸包塞回了自己的袖袋。
秦嬿抬头,深邃的目光里带着探究:“其实我很好奇,从第一次见面时你似乎就很关心我,为什么?”
裘劭抿了抿唇,似乎有些紧张:“额,其实在栾城外时,并不是臣第一次见你。”
这让秦嬿感到有些惊讶:“哦?你在哪里见过我?”
“先帝还在时的一次春猎,武举后臣被分到了禁卫军里。”裘劭老实答道。
秦嬿眉头微蹙,看着裘劭的眉宇终于想起了什么:“一个人帮先帝把射到的野鹿从草丛里拖出来的那个士兵?”
这让裘劭有些意外:“是,没想到殿下还记得。”
“先帝说要赏你,你说你想带着母亲驻守边疆。”秦嬿想起那天,王兼穆旁边的裘太傅那不大对劲的脸色,“我还纳闷呢,为何裘太傅脸都绿了,原来你是他儿子。”
裘劭没忍住笑了出来:“臣还不知道,原来那天他也在人群中。”
秦嬿摇了摇头:“可惜他如今懒散堕落做不成太傅,到翰林院做大学士去了。”
“应该是你的嫡兄吧?”秦嬿想到了京城裘氏的长子,“那个裘劼,现在可是混成纨绔了!这样看来你做个武将也没什么不好的。”
秦嬿想到柳夫人,只觉得惋惜:“可惜令慈所嫁非人,那样灵动的女子最后却落下了疯病。”
“阿娘没得选,”裘劭看向池子里清澈的水面,立着些枯败的荷叶,“裘太傅非要把她从青楼里赎出来,她也没法逃跑。”
秦嬿拍了拍裘劭的肩膀:“来年夏天,这些水植又会灵秀起来了。只要人活着,总还有希望!”
裘劭一低头,撞进秦嬿深邃的眼眸中。他曾经在裘氏的高门大院里,隐约听过赵皇后暴病而亡的事情。
裘劭意识到自己比秦嬿更幸运,至少还有和母亲生活的机会。
“殿下,臣敬佩你,”裘劭不自觉地说道,“帮陛下挑起这座江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裘劭看见护国长公主的眼中似乎有什么在闪动,她说:“这世上没有容易的事情,我只是想他平平安安的。”
“陛下是中宫嫡出,却不出众,”秦嬿徐徐说道,“若是庶子为王,又有谁能容得下一个正统的皇位继承人活在这世上?”
“中宫嫡子若想活,便不能让其他皇子荣登大宝。”秦嬿看向京城方向,“我不在意什么荣华富贵与权势地位,我只记得他是我阿娘生前最疼爱的儿。”
“若我不能护他安康,阿娘哪怕九泉之下也会心痛!”
裘劭蹙眉,有些不解:“可为何臣一直听闻赵皇后不曾善待……”
“那她也是我娘!”心像是被刺痛了一般,秦嬿立刻打断了裘劭的话,却也苦笑道,“其实,我来到这里,看到柳夫人,才知道一个母亲哪怕落了疯病也是那样的疼爱自己的孩子。”
“她不是不疼我,只是她没得选。”秦嬿说起这话里却有些苦涩,“在粉墙黛瓦的宫里,没有帝王的宠爱,没有争气的孩子,是活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