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林善清,也就是这一世的“我”,虽然是个小捕快,但家底还是不错。他的父亲生前也是一个捕快,在一次执行任务时中了匪徒的圈套,摔下悬崖而亡,官府依律给了他们家一笔抚恤金。楚朝的官不可世袭,但吏却必须世袭,除非你只有女儿或者犯了重罪被贬为官奴。好处是长大了不用愁生计,有俸薪可以养家糊口;坏处也显而易见,什么科举、经商通通与你无关,时不时还要拔刀与人拼命,弄不好哪天就交代了。好在之前真正的林善清也是个偷闲之人,加之三代单传,家里只有个妹妹,县老爷还是给了一点照顾,平日里也就处理一些内务之事。
但是这个宿主我是清楚得很,他们林家祖上是武术大家,只不过后来因为战乱隐姓埋名,一身祖传功夫可是实打实的。他爹要不是因为被机关暗算,就凭那几个小毛贼根本不是对手。
自从昭阳县公布了杀人要犯的告示后,大家都变得惶恐不安。这年头官府衙门差不多就是个摆设,有权有势的人自己招募了家丁自保,普通老百姓真遇见江洋大盗也只能自求多福罢了。若不是“雌雄双煞”过于嚣张,劫杀了邻县的县令夫人,根本不会引起重视。尽管如此,面对武力值极高或者凶狠之人,一般的县衙也无能为力。比之高一级的都尉府虽然掌管地方兵马,但只有遇到叛乱或者大规模山匪时才会调动,像“雌雄双煞”这般,只能靠着县衙的捕快们发布海捕文书联合缉拿。除了邻县衡水县倾力出动外,其余的县衙都只是做做样子。县老爷也不傻,捕快虽说是公职,但实际上跟私兵无异,谁会拿自己的力量给别人卖命。
昭阳县的县令是个圆滑世故的老狐狸,如若没有升官发财的机会,他是断不会倾力而为。告示榜发出去好几天,衙役们没有进山搜捕,也没有县民发现匪徒的踪迹。县老爷时常对我们说,无过即功,吾当效仿“老子”的“无为而治”。
“雌雄双煞”这段时间居然也很默契地没了动静,我们悬着的心似乎终于可以放下了。依惯例,只要长时间没有消息,就说明这俩人很可能已经逃窜到外地去了,我们也就不用倾巢而出去冒险。但是有句话叫“怕什么来什么”,还没等我们轻松几日,二狗身边那个拽他衣袖的跟班乞丐,突然发疯似的跑到衙门里求我们去救二狗。一问才知道,原来这王琨那天命人偷偷塞给二狗的纸条,就是“雌雄双煞”的藏身之所。二狗鬼迷心窍,硬是拉着他们这帮人去捉拿要犯拿赏钱。他们十多个人又带着长短家伙什,想趁着对方未留意之际来个突然袭击。可他们还是低估了真正江洋大盗的实力。
在小乞丐的口中得知,这“雌雄双煞”不仅武艺高强,还凶残得很,当场把两个先进山洞的同伴给生扒了,从脖子那里咬断,吸里面的骨髓。这俩人一口气吸了四个人,其余几个都被折断了手脚。
此时衙门里只有我和李茂俩人在当班,聂展出门办事了。李茂天生胆大,平日里敢一个人留守义庄,这会便跃跃欲试,让小乞丐带路。这兄弟是个直爽人,平时相处不用费劲,就是脑子完全不会转弯。可我还是保留着理智,死活不让他去。人家十多个人一齐去了都给对方当了下酒菜,就我俩,怕是不够人家塞牙缝的。
李茂见我一个劲的阻拦,暴脾气一下子就噌噌地往上冒。无奈之下我只好找到县太爷,将此情形叙说了一番。县令听着也是左右为难,若让我俩现在就过去那无异于羊入虎口,可不去理会更不行,毕竟现在那边还有好几个留在那里生死未卜的“人质”。身为父母官,可以无功,却不能有大过,见死不救与能力不足有着天壤之别。
为难之际,县衙文书范乾给县太爷出了个主意,让我和李茂带着一桶火油上山,在洞口悄悄淋上火油。同时命人速招聂展带队支援,只要人手一到就点火,把二人逼出山洞时放箭射杀。这帮人早已没了耐心活捉,一方面是觉得难度太大,另一方面只要把尸体带回来也是大功一件,归根结底,就是害怕有伤亡。
“李茂、善清,你二人照着范文书所授之法速去营救,切不可莽撞!”
“得叻!老爷您放一百二十个心,有我李茂在,甭管他有三头六臂还是会钻天遁地,保管让这二人上天无门,遁地无路!”
我俩全副武装,带着佩刀、火油、绳索等等,李茂更加夸张,除了看得见的武器,衣袖里藏着暗箭,腰上系着老鼠夹,还穿着一套软甲,据说也是祖上打北狄传下来的。小乞丐带着我们进了后山,沿途留下了记号,然后七拐八拐地到了一个十分不起眼的山洞前。这个山洞十分矮小,洞口的杂草茂密且高耸,不仔细看还发现不了里面的洞天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