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欲静而风不止!
淮阳夫人见嬴政迟迟没有反应,于是嚎啕哭诉着膝行而来,扒住嬴政的腰带,就去拔嬴政腰间的宝剑。
“陛下,您不为臣妾做主,臣妾唯有自刎,前往九泉向列祖列祖哭诉!”
赵克见此状,不由冷笑一声,伸手拔出嬴政腰间的宝剑,随手扔给淮阳夫人:“想自刎,那就快些动手,你若不死,陛下就要将你赐予我父为妾婢!”
赵克惊世骇俗之言一出,殿中立时死寂。
赵克唯恐殿中众人没听清,高呼:“我父扶苏早就垂涎淮阳夫人美色,天天睡梦之中呼唤她的名字,今日不孝子要替我父向陛下讨要此姬!”
这是什么混账话?
这龟孙不是自己要睡女人吗?
怎么又扯到他父身上?
看来他还是在坑爹的路上蒙头狂奔!
嬴政再次陷入迷惑之中。
确认赵克前一句并非口误,殿中乐人,倡优,内侍以及淳于越无不惊骇莫名。
长公子疯了!
长孙也疯了!
其父日日思念其祖的女人!
人伦笑柄!
亏长孙还能说出口!
实在羞煞人啊!
但凡正常人,都不敢说出这样的话!
陛下必当震怒!
触犯皇帝,长公子和长孙父子两人必将被五马分尸千刀万剐!
长孙这不就是在拉上父亲一起找死?
……
“额……淳于公,尿急快扶朕去茅厕……”
死寂一般的大殿,并未等来天子的雷霆之怒,却等来了陛下的尿遁。
嬴政虽未表态,实则已经表态,迟疑本就是一种表态。
嬴政欲要离去,淮阳夫人更是怒不可遏,一把抱住嬴政的小腿放声嚎啕:“陛下,您说句话啊?”
嬴政被淮阳夫人抱住腿,叫苦不迭,想逃都逃不脱。
“啪,啪,啪……”
突然殿中传来一串轻俏的击掌之声。
众人循声看去,只见从殿门外走进一高一低两个女人,一女抱筑琴,一女双手击节。
嬴政不由勃然大怒:“燕姬,你凑什么乱?”
侧过身去,赵克便目睹了燕姬的真容,
燕姬果然妖艳,轻纱遮面,眉心花钿,素纱披肩,红色裹胸时隐时现,实在撩人心魄。
难怪嬴政会说绝爱之。
燕姬双手击节,踩着猫步款款而来,一举一动都似乎透露着万种风情。
燕姬从头打量了一遍赵克,最后把视线落在地上跪伏的淮阳夫人身上:“陛下,若将淮阳夫人赐予长公子扶苏,夫人便可得其所愿!”
燕姬这番言语,令殿中气氛更为凝滞,殿中所有低垂的目光,瞬间便瞄向了她。
“什么?”嬴政大为不解:“燕姬,你此话何意?”
“陛下,若是淮阳夫人并无暗恋长公子扶苏,为何她要找人比着长公子扶苏的相貌雕刻木偶,而且还将木偶倍加珍惜的放于她的床头?”
燕姬此言一出,淮阳夫人顿时撒泼打滚起来:“陛下,燕姬血口喷人,不要听信她的奸佞之言!”
燕姬轻蔑一笑,无视嬴政及殿中诸人,自顾自抱过女婢怀中的筑琴,放于案几之上,优雅的跪坐下来,拎起木筑锤,轻轻敲击起来。
轻击,弦音之中似有高山流水,重击,弦音之中似有千军万马。
燕姬似乎信手拈来的敲击,都蕴藏着别有洞天的意象,让人浮想联翩!
一曲击罢,所有人似乎都忘了殿中正在上演狗血宫斗大戏,依旧还是燕姬将众人拉回到了现实。
“臣妾所言是真是假,陛下派人一查,不就知晓?”
对啊!
眼前情况实在棘手,不管燕姬所言真假,何不借此脱身?
嬴政打定主意,拔腿跳出淮阳夫人的纠缠范围后,这才说道:“谁去朕都信不过,朕要亲自查看,淳于公,爱孙,随朕一同前往!”
嬴政此言,尽显亲疏有别,惹得淮阳夫人和角落里的赵高满目幽怨。
老子才不跟你去!
你们两个死老头,怕了吧!
怕穿帮想跑吧?
眼看就能作死,我才不跟你们逃路!
赵克连连摇头,语气坚决的拒绝道:“陛下,孙子不去,淮阳夫人就是我父心肝宝贝,我要在这里守着她!”